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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線活廢眼,盯久了眼睛酸脹得很,見中午出了太陽,她便曬著暖和的太陽磕了半把南瓜子,沒一會兒,腳下就堆了一堆散亂的殼。

院壩里潑的水已經幹了,她抬頭瞅了眼擋光的檐角,又提著小板凳坐到了壩子中間曬。齊聲吃完飯走出門,就看見她坐在那悠哉悠哉嗑瓜子。

她皮膚白皙,暖烘烘的太陽一曬,像頭裹了棉服的大白菌菇蹲在那兒。齊聲看了一眼就挪開了視線,也沒有要打個招呼的意思,走到快完工的棺材前,拿起刨子繼續打磨。

順滑的刨木聲響起,姚春娘聽見聲扭頭看他,他還是穿的早上那件衣裳,姚春娘聳肩抖了下,看一眼都覺得冷。

齊聲動作利落,握著刨子一推,黃白的刨花一卷卷掉在他腳邊,風一吹到處亂飛。

姚春娘瞌睡醒了,起床氣消了,也不覺得這聲音煩人了。她從兜里掏出一把南瓜子,遠遠伸手遞向他:「齊聲,吃炒南瓜子嗎?」

齊聲手上動作沒停,頭也不抬,只搖了搖頭。

他話少,大多時候能不出聲就不出聲,背地裡姚春娘還聽見有人叫他齊啞巴。

姚春娘嫁來張家也才三個月,和齊聲攏共沒接觸過幾回,眼下跟他說話見他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才算知道他齊啞巴的別號不算白來。

她把南瓜子揣回兜里,繼續一個人慢吞吞地磕,腹誹道:悶葫蘆,不吃就不吃。

第二章 說親

正月二十六,宜嫁娶,忌出行。

大清早,姚春娘仍是被齊聲的木活聲吵醒了,她頂著瞌睡爬起來,拖著昏昏欲睡的身體燒水洗臉,再將洗臉水嘩一聲倒在院壩里,還是氣鼓鼓瞪了齊聲一眼。

齊聲已經習慣,這回連頭都沒抬,見她起了,默默放下了手裡的刨子,改拿了把更吵人的鋸子。

午後,姚春娘又抓了兩把南瓜子坐在門口悠閒望天,齊聲也還是在做別人之前定下的棺材。

昨天那口棺已經做完,傍晚來了幾個男人把棺抬走了,今日這一壩子的木料還是剛從山裡砍來的杉木,透著一股好聞的新木味。

不過今日和昨日有些不同,今日有人登門拜訪,但拜的不是姚春娘的家門,而是齊聲。

遠遠地,還沒見著人,姚春娘就聽見了李媒婆洪亮高昂的聲音。

李媒婆叫李清田,個矮體圓,一臉和藹的福氣相。她奔走各鄉鄰里,靠一張巧嘴說成了不少男女姻緣,好壞不論,也算聲名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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