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春娘聽他一說「媒婆」二字,就已經猜到是誰,她從鼻子裡冷「哼」了一聲:「李清田是吧,我就曉得是她。」
提起厭惡的人,剛才還蔫耷耷的姚春娘忽然又恢復了精神,她怒氣沖沖道:「長舌婦的老王八蛋,我遲早要收拾她。」
齊聲聽她這麼說,有些好奇地問:「你要怎、怎麼收、收拾她?」
他語氣四平八穩,但姚春娘卻莫名覺得他像是在笑話自己,她皺了下眉:「你不相信我?」
齊聲回得毫不猶豫:「沒、沒有。」
姚春娘定定看了他一會兒,忽然放下碗,挪到床邊湊近他,問了個怪問題:「齊聲,如果我和李清田打起來了,那我萬一又打不過她,你能來幫我一下嗎?」
她要他幫忙的事從來沒有簡單的,上回是要他和她親近,這回是要他幫忙揍人。
這個要求難免有些為難齊聲,畢竟女人打架,他一個年輕力壯的男人一插手,李清田就只有挨打的份。
姚春娘目光殷切,好像這村子裡就只有齊聲能幫她的忙。齊聲看著眼前亮晶晶望著自己的眼,並沒有痛快答應下來,而是回了個模稜兩可的答覆:「看情、情況。」
姚春娘自然也不是要齊聲當真幫她揍人,她並不氣餒,追問:「那什麼情況你會幫我?」
齊聲認真想了想:「如果你一、一直挨打,我可、可以假裝拉、拉架,擋在你面、面前攔住她。」
姚春娘很滿意這個答案,她心情一好,坐回去,端起碗又吃了兩口。
吃著吃著,她又想起一件事來,她問:「那你聽見她們說我的時候,有沒有聽人說我的秧苗是被誰扯走了?」
齊聲一愣:「秧、秧苗?」
姚春娘悶悶不樂道:「是啊,我田裡撒的秧種,都到了移種的時候了,但我今天趕集從那兒過的時候一看,田裡光禿禿的,秧苗卻被人扯乾淨了,一根都沒剩,草都給我拔了。」
姚春娘越說越氣:「他們背後罵我就算了,以後等我嫁了人,他們也不能再說什麼。可人人都要揭鍋吃飯,拔我的秧苗算什麼事。」
齊聲聽著覺得有點不對勁,而後又聽姚春娘罵道:「那稻種可是我從倉里挑了好久的肥種,不曉得是哪個黑心肝的東西,臭棺材瓤子,……」
齊聲聽她罵得難聽,開口打斷她:「春娘,我、我扯的。」
姚春娘聽見這話,怔了一下,而後聲音猛然止住,表情也跟著僵在了臉上。
齊聲像是怕她那張嘴再罵出什麼難聽話,抿了抿唇,又重複了一遍:「我扯、扯的。」
他道:「我已經把、把秧苗插在河、河溝邊你那、那塊水田、田裡了,你的秧、秧苗沒被人扯、扯走。」
姚春娘眨巴眨巴眼睛,顯然沒想到惱了一上午的煩心事竟然是齊聲幫的忙,她怔忡地看著他,忽然直起身,伸手在他兩隻耳朵邊飛快彈了幾下。
雜亂的風流聲在齊聲耳朵邊響起,姚春娘急道:「忘了,忘了,把剛才我罵你的話通通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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