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外婆神色憂傷，葉星語說道：「外婆，天黑山路不好走，還是明早再去吧。」

葉星語曾在後山出過意外。

那兒是山，路都是階梯和斜坡，對老人家的腿來說不友好的，尤其是晚上。

「好。」沈繁畫同意了。

可能是太思念沈織雲了，沈繁畫的情緒一直沒有好轉，吃完飯就說要去睡覺了。

看著外婆離去，西西問道：「媽咪，沈織雲是誰啊？」

「是我媽媽。」葉星語看向孩子天真的臉。

西西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句話，葉星語也回答不上，她沒見過沈織雲，只能將目光看向葉世華。

葉世華沉默了一會，像是在回憶過往，慢慢說道：「沈織雲，是我太太，是星語的媽媽，也是你外婆，她是個很烈的女子，有能力，有夢想。」

「外公很喜歡外婆嗎？」西西問。

「當然。」葉世華微笑，「她那樣的女子，誰不喜歡？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蒙面舞會上，就像電視劇一樣浪漫，我們在人群里對上視線，彼此怦然心動，於是我們跳起了舞，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她就走了，我念念不忘，一直在尋找她。」

「幾天之後，她忽然來到我住的酒店，問我喜不喜歡她，她很直白，而我又十分喜歡她的直白，我立刻回應了她的愛意，於是我們戀愛了，那幾天，我們過得很幸福，很快樂。」

「後來，她又消失了，我悵然若失，一直在找她，可我不是美洲人，在美洲找起人來實在困難，追尋無果，歸國的期限又到了，我只能先選擇回到國內。」

「可就在我要上飛機前，她忽然又出現在我面前，氣喘吁吁的，問我，願不願意帶她回國，跟她結婚，那時，我也疑惑過她為什麼氣息那麼喘，就像在躲著什麼人，可是她說，讓我不要問她的曾經，她說，只要我記得，她是一個好人就好了。」

「然後外公你就一點都沒問？」西西雙手撐在下巴上，聽得津津有味。

葉世華笑道：「是啊，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信任她。」

「那你把外婆帶回國了嗎？」西西問。

葉世華頷首，「帶回來了呀，不然怎麼會有你媽咪呢？」

「哇！」西西覺得外公也太勇敢了，沖他比了個大拇指，「那外公，你們就回來結婚了？」

「對，回來後，通知了所有親朋好友就開始結婚了，你外婆親自設計了婚紗，禮服，還有榕九台這個房子，那時，我們每天都很忙，但也充實快樂。」

聽著葉世華說這些過往，不止西西，葉星語也笑了。

原來媽媽跟爸爸的愛情是這麼的浪漫甜蜜，怪不得家裡的傭人老告訴她，爸爸很愛媽媽，媽媽還在世的時候，幾乎每天都會收到爸爸送的花，爸爸一下班就回來陪著她，給她帶好吃的，像對待珍寶一樣疼惜。

講到這裡，葉世華似乎又想起了沈織雲的死。

那是他一生最害怕回憶的過往。

眼眸暗了下，他道：「我去書房待一會。」

葉世華去了書房。

沒想到沈織雲的照片還擺在書桌上。

榕九台一點變化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