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猶如惡魔的詛咒，讓即便陷入深度昏迷的愛語都感到不安，眉頭不由皺緊，身體不自然抽搐。

陸小鳳實在忍不住了，第一次碰到如此蠻不講理，完全聽不進人話的人，當即把愛語打橫抱起，要離開這裡。

「站住！」沈夫人惡狠狠道，「你們走，我便死在這裡！」

陸小鳳頓住，一點點回頭。

沈夫人手上不知何時出現一把匕首，抵住自己脖子，那刀刃寒光凜凜，讓陸小鳳瞬間透心涼，寒到了骨子裡。

這到底是個什麼樣兒的母親？又是什麼樣兒的仇恨，讓她枉顧女兒性命？

他不理解，怒到極致便只剩冷靜，「為什麼？她快要死了！」

陸小鳳一字一句，強調，「死了便什麼都沒有了！」

「不可能！」然而，沈夫人什麼都聽不進去，「她是沈天楓的女兒，還沒有為父報仇，憑什麼去死？」

陸小鳳閉了閉眼，強壓怒火，「我之前承諾過，找出沈碧霞是假貨的證據，當著全武林同僚的面，揭穿她，審判她，還你們清白，為你們報仇！我，陸小鳳，以性命起誓，說到做到！」

「那不夠！」沈夫人死死盯著她懷裡的女兒，非要把人喚醒。

「那怎麼才夠？」陸小鳳幾乎要怒吼了，從沒有人逼他如此生氣，從沒有！

沈夫人是第一個！

「夫君是被整個正義盟聯合背叛害死的，他們都必須死！」沈夫人終於吐露真實想法，目光也終於從女兒身上離開，轉移到陸小鳳臉上，冷然道，「你不該阻止她，她必須為父親報仇！」

「那如果我非要阻止呢？」陸小鳳看著她，眼中已不剩多少情緒。

從未有人讓他如此，包括那些背叛他利用他的朋友，也沒有！

陸小鳳的情緒總是豐沛的，哪怕那些人為了各種目的害他，他也會覺得傷心，覺得難過，覺得悲涼，卻也會為這些人惋惜！

唯有沈夫人！唯獨沈夫人！

之前他有多同情沈夫人的遭遇，現在就有多遭心。

沈夫人已經瘋了，在那日日夜夜的折磨中，把報仇當成一種執念。

她甚至不在乎報仇的對象對不對，為了一個目的，甚至不顧女兒死活。

正義盟的所有人都背叛了沈天楓嗎？

那自然不是！

除了讓愛語學破神劍，然後殺光所有人，就沒有別的報仇方法嗎？

那更不是了！

可她什麼都聽不進去，也不願意聽進去。

女兒？不重要！

夫君？傳承？也沒那麼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