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宮裡的紛爭，我無心摻和，請你轉告燕妃娘娘，不管找我多少次，我都拒絕與她聯手做什麼。」

他喜歡清淨，這院內沒人伺候。

昭華說起話來也就沒任何顧忌了。

「皇兄，你就不想爭一爭嗎？難道你還要過那種任人宰割的日子嗎？

「當初被迫背井離鄉，這些年所受的屈辱折磨，你都能放下不計較嗎？」

她義憤填膺的語氣，卻激不起慕乘風半點共鳴。

他微笑著，仿佛一個看透俗世的佛子，出塵不染地開口道。

「不計較了。

「我能夠活著回來，已是上天的恩賜。

「而且……」

他望向夜空中的星辰，回憶著那個天底下最溫柔的女人。

「母妃說過，不要心懷仇恨，她只求我好好活著。我該讓她如願的。」

可事實是，他若不反抗，就會被貴妃害死！

昭華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思緒回到前世，看到他屍體的那天，以及耳邊迴蕩著的、貴妃的嘲諷。

——「他也算有始有終了，不過你們倒是惺惺相惜。也是，都是一樣的下賤，只配給人玩弄的！」

初時她還不懂貴妃的意思。

後來，看清他身上的淤青傷痕後，她嚎啕大哭。

她沒想到，溫暖如春的他，會死得那樣屈辱。

儘管她那時也很慘，但她更加心疼皇兄。

那樣美好的、善良的皇兄，為何上天給他一條那樣難走的路……

突然，昭華意識到什麼。

她猛然起身，衝到慕乘風面前，強行將他的袖子捲起來。

「昌平，你要幹什麼。」

昭華看到了，九皇兄的胳膊上，是那些經年累月的傷痕。

她不可置信地，瞳孔驟然放大。

而後，像是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她又扯開他領口。

慕乘風雖是個大男人，卻敵不過她爆發的大力。

領口下一大片肌膚暴露在她眼前。

還有那可恥的烙印——「艷奴」……

慕乘風溫柔的眉眼頓時一沉，幾乎是本能地推開她，臉色無比煞白。

昭華趔趄地跌坐在地，恍若被雷電擊中，渾身僵硬。

竟真的有「艷奴」印！

她深知，這意味著什麼！

第四百七十八章抱歉，是我的錯

昭華直愣愣地望著九皇兄，萬般心疼化為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兒。

她以為，那「艷奴」二字，是九皇兄死前才被刻上，為了羞辱他。

沒想到它由來已久。

九皇兄在大漠為質時，就已經有了。

這意味著，他在大漠就是那些權貴的玩物……

昭華無法想像，在這十幾年的時間裡，他遭受過多少痛苦和屈辱。

慕乘風整理好衣領，見她哭了，趕緊扶她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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