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聽瑜垂眸看向男人的發頂，沉默著沒有說話。

一時間，空曠的書房內寂靜無聲，身體依靠在一起的兩人各懷心思、神色各異，只有兩道頻率不一的呼吸聲在交錯。

片刻後，陸祈川動作迅速地仰起頭，卻意外撞入了一道令他無比陌生的視線中。

在他抬眸的那個瞬間，司聽瑜的眸中迅速閃過了一抹輕微的惋惜，宛如一道細絲般的光，一下子衝撞進了他胸口。

陸祈川感覺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正在失去，失控感縈繞著他的心臟，不斷收緊、擠壓，但他不敢問。

他能做的，只有認真地盯著女人的臉打量，完整地攝取她的表情細節後，大腦便開始飛速運轉，盡職盡責地分析著當前的狀況。

也許是解析出的情緒數據不算太糟糕，他暗暗鬆了一口氣，討好地將自己的臉貼向女人的腹部，輕輕蹭了蹭，聲音軟綿綿地提醒道。

「寶寶，五分鐘，到了。」

司聽瑜發散的思緒被拉回，看著男人瑩白無瑕、討巧熱切的臉，緩緩點了點頭。

「哦。」

「那你，你還生氣嗎？」

「不生氣了。」說五分鐘，就五分鐘，她不想在這種無意義的問題上浪費時間。

這個回答顯然在男人的意料之中，可他偏偏還裝出了一副感動欲哭的模樣，雙手扣緊了她的腰，腦袋到處亂蹭，依賴之情愈發明顯了。

「寶寶，我喜歡你，很喜歡！」

「嗯，我知道。」

「那你喜歡我嗎？」其實陸祈川對這個答案很自信，但他依舊想親口聽到。

「喜歡。」

「很喜歡嗎？」

「呃……」

聽著她猶猶豫豫的長音，男人瞬間坐直了身體，臉色一變，難以置信的目光在她臉上來回掃視，唇瓣輕顫，抖著聲音追問道。

「寶寶，這個，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不難，我只是……」

「你沒有下意識地告訴我答案！你猶豫了！你不喜歡我了？是不是！」

「好好說話，陸祈川。」司聽瑜抬手對著男人的肩膀就是一下，示意他正常一點兒。

被揍了的陸祈川立馬收斂，重新換上了那副委屈又脆弱的模樣，將臉靠了回去，嘴唇瓮動，聲音一下子低了八個度。

「可是，你，你都沒有馬上回答我，你思考了。」

「嗯吶，這個問題我不應該思考後再回答嗎？」

「也，也可以，可以思考。」男人慫得很快，最會審時度勢了。

「我猶豫，是因為這個問題沒有可比較的對象，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我都只有你一個男朋友，沒有前男友，更沒有前女友，所以我不知道該如何去對比這個更喜歡的概念。」

陸祈川輕而易舉地就被女人的三言兩語哄得服服帖帖，嘴角止不住地上揚，但又故意克制住了，像是害怕暴露自己的情緒，立馬低頭，像只小狗一樣興奮地在她身前拱來拱去，反反覆覆地重複著兩句話。

「嗷！司聽瑜，我好喜歡你！」

「怎麼辦，寶寶，我更加喜歡你了，嗷嗷，最喜歡你！」

「好呢，我也喜歡你。」

被男人牢牢禁錮在懷中的司聽瑜無語地偏過頭，抬手攏住了自己岌岌可危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