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聽瑜本著積德行善、長命百歲的原則，冷著聲音重新問了一遍。

「傅先生，您的雙親是否還健在？他們是否有過重大疾病史？」

「母親已離世，父親目前處於植物人狀態，均無重大疾病史。」

「你有兄弟姐妹嗎？他們身體都還好吧？」

「有，但我不清楚他們的身體狀況。」

「你們不在一起生活？」

「是，準確來說，我並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個有血緣關係的兄弟姐妹。」

他在儘可能讓自己的陳述變得跌宕起伏，說一半，留一半，為的就是勾起司聽瑜的好奇心。

但很顯然，他失敗了。

如果是半年前的司聽瑜，確實會對這種不尋常的情況產生好奇，但她現在已經成長了。

她不會在素不相識的陌生人身上浪費自己多餘的情緒。

對她來說，傅妄就是一個不需要結交的陌生人。

哪怕，她昨天剛剛救了他。

「嗯，我明白了，傅先生，昨天急診那邊的檢查結果顯示，你是藥物使用過量引起的短暫性昏迷，不過催吐後，您現在的血藥濃度已經降下來了。」

「是嘛？」

「嗯，檢查結果顯示如此。」

男人的身體頓了頓，沉吟片刻後，緩緩抬起頭，微眯著雙眸，上挑的眼尾彎成了愉悅的弧度，勾著唇角，笑如新月，幽冷的眸子直直地盯著她，輕飄飄地說出一句。

「司醫生，我有病。」

「嗯，我知道。」誰家好人沒病來醫院哇！

司聽瑜沒理會男人臉上詭譎變幻的微笑，拿著筆在記錄本上勾勾畫畫，就是不給他一個多餘的眼神。

傅妄依舊笑著，只是那雙冰冷孤傲的眼睛裡仿佛失了焦距，空洞洞的，深黯的眸底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瘋狂。

他加重了語氣，一字一頓，似乎是想逼著司聽瑜重視他這句話，又或是，重視他。

「司醫生，我生病了，很嚴重的病。」和你最親密那人一樣的病……

「確實挺嚴重的，血清轉氨酶的檢測結果顯示，你已經有輕度脂肪肝了，而且血檢指示你的平均紅細胞血紅蛋白濃度（MCHC）值減低、白細胞減少、淋巴細胞相對值增高，傅先生，你也是年輕人，高中也學過生物，你應該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

「我的身體，就只有這麼異常？」男人的語氣里甚至有些遺憾。

司聽瑜迅速搖了搖頭，在他意味深長的注視下，嗓音清脆又堅定地說道。

「當然不是，以上這些症狀都是大量酗酒的表徵，我懷疑……你有淺表性胃炎！」

「胃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