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該如何開口。

陸雲景看出了他臉上的遲疑，心下微怔，但面色如常道：「直說便是，早些知曉，才好早做準備。」

聽了這話，鍾遠程猶豫再三下，還是緩緩抬起掌心，展開了其中的紙條。

陸雲景孤惑地掃了他一眼，似是在疑惑為什麼要採用如此原始的消息傳遞方式，但等他看清楚紙條上的字時，他的面色瞬間沉了下來。

精神病。

自毀系統。

紙條上赫然寫著這兩個詞。

陸雲景何其聰明，看到這兩個詞，他的大腦就自動推算出了傅妄的整場計劃。

還當真是……用心險惡啊！

陸雲景克制著翻湧的情緒，想交代些什麼，但他剛一開口，呼吸就猛然變得又沉又重，眼前像是有一瞬白光閃過，緊接著，他感覺自己的腦仁深處傳來了一陣陣針刺般的疼痛，耳邊響起了嘈雜的電流聲。

他難耐地俯下身，下意識地咬住了牙關，一手慌忙抓著鍾遠程的胳膊，一手緊緊握拳，熟練的開始大力捶打自己的發頂。

但這次，外力的擊打沒能緩解症狀，逐漸加劇的疼痛讓他的意識變得模糊又迷離，劇烈的暈眩感讓他再也難以支撐自己的身形，緩緩彎下挺直的脊背，徹底失了力氣。

「景哥！」

「嫂子快來！」

「祈承，打救護車，快！」

「……」

鍾遠程一邊呼救，一邊費力撐著陸雲景癱軟的身體。

餐廳那邊的四人聽到呼救，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黎覺夏一看見書房內的場景，腿就軟了，強撐著撲到陸雲景身旁，眼淚瞬間就下來了。

「你怎麼了，老公？老公！」

「雲景，你說話！」

「這到底是怎麼了？怎麼了呀，怎麼辦啊！」

鍾遠程試圖解釋，但黎覺夏已經聽不進去任何話了。

她手足無措地捧著陸雲景的臉，不斷用掌心去撫摸他的額頭，語無倫次地喚著他的名字。

陸祈承也嚇了一跳，看著高大的父親在自己眼前倒下，他像是突然失去了感知能力，整個人游離於當時的畫面之外，聽不見任何聲音，無措地像個孩子。

陸祈川比他反應快了一步，在黎覺夏爆發出哭聲的那一剎那，他就跟著上前，一手幫著攙住了父親，一手用力攬著母親顫抖的肩膀。

但除此之外，他就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了。

短短一瞬間，整個陸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慌亂。

「我老公怎麼了？他怎麼會變成這樣，你說啊！」

「祈川，控制住你媽！祈承，報警！快送醫院！」

「媽，你別哭！哥，你快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