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冉被吼懵了，愣愣看著獨孤霈發白的俊臉。

他、他發什麼脾氣？

獨孤霈自覺失態，撇過了頭去，沉著臉吩咐非夜：「把這裡的人流疏散掉。」

南冉扯住了他的袖子：「救救顧家小姐……」

獨孤霈冷笑一聲：「你自己都泥菩薩過河，還想普度眾生？」

「救人！」

發火歸發火，人還是救了。

南冉也覺得自己莽撞了，可方才那種情況，她不去拉顧含英也不可能啊。

「謝謝。」半晌，她才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來。

「我不需要你的謝謝，我只要你平安無事地陪在我的身邊。」獨孤霈看著她低頭委屈的樣子，再大的火都沒了。

店家送了茶水和點心來。

獨孤霈一口氣幹了兩盞，才終於澆了心頭莫名的火氣。

南冉坐在身側，樓下是已經重歸平靜的大街。

茶香纏繞，清風拂面，點心精緻又美味，南冉一小口一小口地咬著，竟無端生出些歲月靜好的意味來。

茶點做得很上心，每一份都有一個小小的紙卷。

南冉隨手打開，一行端正的字映入眼帘：時有風吹幡動。非風動，非幡動，仁者心動。

心中一震，有些她一直不願承認，也不敢承認的情愫，如藤蔓一般，肆意生長。

南冉默默按住了心口，試圖阻止那些肆虐的藤蔓。

但……怎麼可能？

她忽然覺得很難過。

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可這世間事，鮮少能兩全。

「說你兩句，這就要哭了？」獨孤霈不禁皺了眉。

南冉擺弄著那張小小的紙條，目光朝街上瞧去：「我在想，你若不是獨孤霈，那該多好啊。」

她和君璟，時間不對，地點亦然不對。

她和獨孤霈，時間不對，地點不對，身份不對，立場不對，三觀不對……什麼都不對。

獨孤霈蹙眉看著她，並不明白她所言何意。

南冉沒再開口。

第二千一百九十六章 洞房花燭夜-魏紫風澹淵

日子不咸不淡地過去。

繡娘做好了嫁衣，南冉也繡了紅蓋頭和幾方帕子，算是完成了余夫人交代的任務。

顧含英來添妝，送的是一支簪子。

「山高水闊，以後要再見一面，怕是難了。」

南冉覺得這話有些怪：「你要離開帝都嗎？」

「嗯，爹爹要去南邊任知府，下個月就走了，我跟著一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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