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也無法判別,現在坐下判決為時過早,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但這更像是坐以待斃。
其實也不盡然,原也安慰自己,至少現在有了預備,再如何都不至於同之前那樣被動。
他也是這麼安慰許文秀:「沒什麼,就是有人電話打錯了。」
許文秀明顯不信,正欲開口時又一通電話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原也舉起手機:「是向時齊。」
許文秀這才松下一口氣。
原也接通電話,對面向時齊在催他趕緊過來,他一邊應好一邊拿起手邊的加特林大炮。
走前他告訴許文秀:「不要害怕媽媽。」
他揚起手上的加特林做出攻擊狀,他開著玩笑:「再說我還有加特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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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時齊的車停在小區門口,原也一打開后座門就朝宋其松身上撲去,手中加特林胡亂散落在座椅和腳下。
向時齊看得心驚,反手把煙花收好,生怕後面來個什麼摩擦整車都要遭殃。
聞到熟悉的味道後原也才算是真正心安,受驚的兔子似的往宋其松懷裡鑽了鑽。
頭髮毛茸茸,摩梭在懷間像是聆聽著秋葉踩碎的吱呀聲。
指尖相觸間並未傳來任何心聲,茫茫然一片,但宋其松就是從中感到了異樣的惶惶。
他把原也抱得緊了些,忽略掉向時齊看向他們的眼神,開口問:「怎麼了?」
原也避重就輕,他將額頭抵在宋其松下巴處,尋求著唯一的支點,他說:「有點累。」
向時齊插話:「搬個煙花就給你累到了?」
孟思嘉也從副駕駛探頭:「等下還要放煙花呢,買了大幾百的炮,今天不放完可是不罷休呢。」
聽到煙花原也興致總算提起了那麼些,他並非向來心大,只是隨著年歲的增長肚量也長了許多,如此份量的情緒對他而言早已如同蜉蝣,朝生暮死,不過須臾。
但宋其松明顯不這麼覺得,他貼近原也耳朵同他私語:「真的很累嗎?等下要先在車上休息一會兒嗎?」
話語似潮汐,一浪一浪如此溫馴地將原也淹沒。
原也喜歡這樣的親切,太溫暖,讓他總忍不住共感幼時同樣的氛圍——車廂,昏暗的燈光,爸爸在前面全神貫注開著車,而媽媽則抱著自己在後排坐著,小小的自己身上搭著羊羔絨的小毯,好溫暖,鼻息起伏間全是清香的洗衣液味道。
時間摺疊,空間扭曲,那時的小孩與此時仿若共處同一時空。
同樣垂下眼,同樣伸出手百無聊賴玩起身邊人的手指。
心境別無二致,只是身邊的人換了又換,但鼻腔中呼吸的氣味、心臟跳動時用力的程度都讓他禁不住陷入時間的漩渦。
原也語氣曖昧,是一團未成型的風,只在宋其松耳邊撓癢。
他說:「沒有很累,在看見你的時候就一點也不害怕了。」
最後兩個字團成一團霧,說什麼也不肯變作雨落下。
宋其松沒聽清,他又近了些:「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原也提高聲量,惹得前面那對頻頻看他好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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