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再發生剛剛那樣的事，這次的路是郁容親自帶的：「等會兒進去禮貌一點，我跟你一起，抽到不會的片段我來幫你提詞。」

「不用，」季渢說，「記不住台詞還演什麼戲。」

說罷，一把推開了房間的門：

「導演好，我是季渢！」

他的聲音清澈動聽，直到後來劇組殺青，楊階都依然記得季渢進門時的畫面——

陽光從開了一半的木門灑進來，旁邊的窗台上放了一株蟹爪蘭，季渢穿了件刺繡襯衫，長腿筆直身姿挺拔，暖黃色的光從他的肩頭掠過，又一點點消退在陰影處，直到站定，才輕輕地彎了下嘴角。

他的臉很出色，是在人群能一眼望見的打眼的漂亮，即便是在楊階從業生涯面過的無數演員里也是佼佼者，而那些人都沒有如同季渢這種渾然天成的寫意風流。

只那一個動作，楊階忽然覺得自己心中的孤獨又驕傲的帝王有了具象化的場景。

「小季來啦，」肖誠笑著介紹，「來來來，這是楊導。」

「楊導好，」季渢笑著打了招呼，「你那部《如夢令》我特別喜歡。」

楊階是這片子的總導演，年過四十，金象獎已經拿了兩次，作為導演要求嚴格，為人也板正得一絲不苟，雖然心裡對季渢的外表還算滿意，面上卻只是淡淡地一頷首。

季渢應酬完，又將目光轉向肖誠：「肖導，好久不見啦。」

肖誠是片子的副導，也是選角導演，為了讓季渢拿下這部戲，郁容沒少在他身上下功夫。

季渢一一打著招呼：「陳導，幸會。」

陳業，片子的執行導演，主要複雜片場安排和統籌，看起來最瑣碎但也最要打好關係，不然片場有的是糟心事兒。

三個導演都認識完畢，季渢終於將目光轉向尾端低著頭削鉛筆的：「這位是……陸……陸嶼、陸老師？！」

陸嶼洲怎麼會坐在這兒？

跟導演一起？

難得見季渢這麼訝異失態，陸嶼洲將畫筆一放，望著他的目光帶著幾分審視的玩味。

不對，季渢眉心一跳！

三個導演已經分配完畢，這種電視劇就算是S級也足夠了，況且陸嶼洲一個模特轉導演簡直像是母豬學習上樹。

那麼他只能是……

季渢的耳邊響起郁容的話——「今天資方那邊也會過來。」

「哦，這是小陸，你們年輕人應該認識吧，」肖誠說，「他今天是代表萬界過來，雅雅那邊臨時有事，以後就是小陸作為監製跟劇組對接了，」想起昨晚的熱搜，肖誠提點道，「以後可以多交流一下。」

陸嶼洲回國後和萬界簽的是股份合同，現在也算是萬界娛樂持股5%的合伙人，他也沒想到季渢說的試戲就是這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