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渢說這話的時候輕描淡寫，初禾卻忍不住心中一驚：「對不起，我……」

「沒事兒，」季渢語氣平淡溫柔，更像是在安慰初禾，「我的簽約費幫她付清了手術費，多了三年的日子，已經足夠幸運了。」

前面紅燈，季渢一隻手搭在方向盤上，陽光灑在他的身上，那張完美的側臉在光里閃閃發亮，初禾望著他，覺得心中悸動：「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的，前輩。」

他要麼在裝要麼在演，少有這麼認真嚴肅的時候，以至於說出的話都格外具有可信度一樣：「我出道的時候看過你的演出視頻，你很厲害，雖然你的臉讓他們叫你門面，但其實你的舞蹈和vocal都很厲害。」

「你勤奮、努力，有天賦，待人溫柔體貼，而且長得這麼好看，」初禾認真道，「我不並不覺得這些品質是可以被一個簡單的幸運覆蓋的，前輩。」

「你今天的成就都是你應該得到的。」

踩著油門發動車子，季渢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初禾的手指握得緊緊的，心中忐忑，他知道，跟季渢這種遊刃有餘的老狐狸玩心理分析是一步險棋，沒有人喜歡被看透，失敗了可能會遭到戒備和厭惡，但是成功了……他們的關係就能更近一層。

雖然有風險，但是結果卻是值得冒險的。

可是季渢臉上既沒有慍怒也沒有感動，如果真要說的話，更像是領導聽完下屬一篇算不上多好的總結報告，慢悠悠地問：「所以呢？」

「所以……」初禾沒想到他會這麼回，一隻手扣著手指，突然僵住了，「所以……」

他那點道行在季渢面前就像是毛還沒長齊的小崽子在千年的狐狸面前亮爪子，季渢一直等到他窘迫到臉色發紅，才開口道：「所以，你跟我說這些，應該不是為了跟我在這裡促膝長談吧？」

他的尾音帶著些慵懶的磁性：「想幹嘛啊，小禾？」

「是，我不是要跟你談心。」初禾徹底破防，定定地注視著他，直接破罐子破摔地交了底牌，「我只是想問問你……」

「前輩，你有沒有要談戀愛的想法？」

季渢輕輕笑了下，長發被透進來的一點風吹動：「有啊。」

初禾心頭一跳，便見到他微微偏頭，接著道：「但不是跟你。」

「別往我身上費心思了小朋友。」

「作為前輩，提醒你一句，」季渢的語氣更像過來人傳授經驗，「還是多把心思放在業務能力上。」

「我們這個圈子，只有有錢的和有實力的才能肆無忌憚地談戀愛。」

「可咱們哪個都不是，」察覺到初禾情緒低落，季渢偏頭看了他一眼，挑起話題，「知道我為什麼對你這麼好嗎？」

初禾果然被轉移注意力，瞪大眼睛：「為什麼？」

「你當時在酒吧里對我的稱呼，讓我想起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