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成年男子全力跳下去水花不應該這么小，」楊階說，「你太輕了。」

作為一個演員，季渢難得在體重上被人抱怨，一隻手接過莫可遞過來的毛巾擦著臉：「那怎麼辦楊導？」

「你能帶配重嗎？」

「可以，帶哪兒？」

「比起胸口我覺得腰上好一點，比較穩，不容易穿幫。」

季渢一點頭：「行。」

這倒是讓楊階愣了一下。

他原以為季渢是那種會在意形象的小年輕，畢竟現在的小鮮肉穿個牛仔褲還要往上提個腰線。

沒想到季渢答應得這麼痛快，讓他二次下水也沒有任何意見，不管演技如何，起碼作為一個演員來說，敬業倒是挺敬業的。

楊階對他的態度改觀了不少：「我聽老肖說你試威壓的時候受了傷，沒事兒吧？」

「沒事兒楊導，碰了一下而已。」季渢喝了口熱水，覺得體力恢復過來一些，「我差不多了，現在下去嗎？」

「好。」

「第十二場第三幕第二次，Action！」

場記一拍板。

高台之上，季渢身上吊著威壓，白色的身影像是墜落的浮萍，直直地躍進水中。

平靜的湖面濺起劇烈的水花，季渢幾乎是一入水就感覺到了寒意，雙手滑動，試圖撥開浮萍，尋找那根丟失的簪子。

季渢游泳技術其實還好，只是腿傷到底有些影響他，膝上傳來細密的疼痛，腰上的配重扯著他不斷向下，季渢將層層遮掩的水草分開，準備伸手——

簪子不在約定好的地方！

按照楊階安排好的場景，這一幕分明是應該是下水取簪上岸的連貫動作。

他在水下閉氣的時間已經過長，季渢瞬間擰眉換了個方向。

從監視器里看來，就像是季渢拼盡全力想要尋找到母親的簪子，楊階沒想到他還有這個設計，一時驚喜，並沒有察覺到異常。

直到季渢從另一側的角落撈到簪子，猛地探出頭來！

長發被湖水打濕，臉頰因為閉氣過久變得漲紅，可是那雙眼睛卻是如此的明亮，帶著如釋重負的喜悅。

「快快快！鏡頭推上去！」

特寫立刻跟上，監視器里季渢一雙漂亮清透的眼睛，楊階剛要大呼一聲好！

卻見到季渢做完這個動作，忽然像是脫力般，手指一松，向後墜了下去。

楊階這才如夢初醒，吼道：「快快快！威亞！拉他上來！」

「季老師！」

「季老師沒事吧？！」

「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