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熱水毛巾！」

「季老師喝口水，化妝師呢，要不要補個妝？」

季渢一下戲，就有一群人烏泱泱地圍上去，遞水的遞風扇的，還有拿著熱毛巾就要替他擦臉的，季渢擺了擺手示意不用，他沒有這種享受眾人簇擁的毛病，只接過了旁邊的水喝了一口。

季渢皺了下眉，嗓子早在剛剛一聲聲中變得嘶啞，喝水都像是有錫紙劃嗓子。

試圖過來的陸嶼洲完全被攔在外圍，他無法衝破眾多工作人員的層層簇擁來到季渢身邊，只能期待季渢能回頭髮覺他：「季……」

「季老師！」

一道更加清澈明亮的聲音插進來，是小跑過來的許凌則，相比於陸嶼洲的躊躇不前，他像一道熱情的閃電擠出人群：「剛剛真對不起，因為我連累你重拍。」

「沒關係。」季渢說，「剛開始拍戲NG很正常的，我之前重拍二十多次的都有，不要放在心上。」

季渢臉上帶著笑，只是嗓音聽起來沙啞悶重，陸嶼洲皺起眉，希望這個不識相的小演員趕緊結束對話。

誰知道這人看著季渢穿著戲服的笑，眼中的目光居然更加熱切了——季渢的笑容溫柔恬靜，和剛剛那種淒艷的模樣絲毫不同，這兩種情緒居然能同時出現一個人身上，而且他還是如此的……漂亮。

「那等會兒我能跟你再對一下明天的戲嗎？」

季渢往台階下走，許凌則目光直勾勾地盯著他的腰，亦步亦趨跟在身後，「還有季老師你剛剛有幾個部分的情緒處理得好好啊，這種爆發戲要怎麼遞進，我想請教……」

季渢沒說話，一邊聽著他絮叨一邊下樓梯，餘光一掃，原本走得穩穩的步伐突然踏空。

「季老師！」

許凌則眼疾手快要去拉他，卻有一人比他更快——

陸嶼洲幾乎是瞬間擠開人群闖了進來，長臂一展將季渢往後一帶站穩身體，速度快到壓根不像剛剛那個站在人群後猶豫的人。

「我沒……」

「別說話了。」陸嶼洲根本沒讓他開口，從口袋裡摸出一盒潤喉糖來，「先吃一顆。」

將東西遞給季渢，陸嶼洲這才抬眸望向著旁邊的許凌則，目光戒備又警惕：「嗓子這麼啞，少說點話，等會兒給你點個湯喝。」

這話明顯是對許凌則說的，語氣中帶著濃濃的責備意味。

「不好意思，季老師，」許凌則語氣誠懇，望著季渢的目光卻熾熱，「我不知道你……」

同為男人，陸嶼洲幾乎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許凌則剛剛在想著什麼，目光不善地望了他一眼，話卻是對季渢說的：「我先送你去休息室。」

許凌則剛想上前，卻見陸嶼洲一隻手卻牢牢地搭在季渢身後，擋住他的同時又護著季渢下台階，像是格外護主的忠犬。

季渢跟著陸嶼洲下樓梯，手中晃了晃潤喉糖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