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沒，」陸嶼洲趕緊把手機往後藏，此地無銀三百兩道，「沒，沒有啊，我就起飛前跟我媽打了個電話。」

那次跟陸程易通過電話之後，陸程易便將會議精神傳達給了傑西卡。

傑西卡痛定思痛，覺得自己都結過這麼多次婚，兒子卻連個初戀都追不上實在太有辱門風，足足浪費了半個小時寶貴夜晚，將自己的戀愛寶典分享給陸嶼洲。

其中最關鍵的一條就是——臉皮要厚，要會賣慘。

陸嶼洲深以為然，原本都已經要成功踏進門去，卻見季渢聽了這話，突然抬手擋在門框上：「你還跟阿姨匯報情感進度？」

「我……」

「那我覺得，我們還沒在一起就一起睡，讓阿姨知道了也不太好吧。」季渢想了想，覺得不應該給長輩留下這樣的印象，「至少應該尊重一下他們那個年代的思想觀念。」

「她觀念……」

砰！

陸嶼洲話還沒說完，房門啪的一聲地被關上了，陸嶼洲原地愣了三秒，差點邁進去的步子給人退了回來，懊惱地一頭撞在了門框上，恨不得把剛剛亂說話的自己給碰死。

*

飛機上沒有手機玩，季渢睡得很快。

他自然不相信陸嶼洲這種潔癖會真的將自己的房間放出去給機組住，於是也並不太擔心他流落沙發。

不過房間空調乾燥，季渢半夜被渴醒，只好摸索著下床想要去吧檯找杯水喝。

誰知道剛剛推開門，就看到呆呆地坐在沙發上的陸嶼洲。

琥珀色的眼睛緊緊地盯著自己門口的方向，好像是一隻守門的小狗。

他們在大洋里飛著，季渢很難精準地判斷現在是幾點，只能從自己睡完的這一覺感知到起碼應該過去了幾個小時。

如果說陸嶼洲故意等著季渢醒來坐在這裡賣慘，那未免也太高估他。

最大的可能是……從季渢的房間裡出來，他就一直沒有睡。

季渢微微皺起眉：「為什麼不睡覺？」

陸嶼洲表情訥訥地，他這幾天除了喝了季渢那杯酒，其餘時間休息都不太好，下意識道：「之前節目上……我就是一覺醒來，你就走了。」

他眼中的血絲那樣明顯，季渢愣了愣，沒想到陸嶼洲會突然這麼說。

就好像……在季渢失去聯絡的那些天裡，他都是這樣提心弔膽輾轉難眠。

「這裡是飛機上，我能走到哪裡去，」季渢皺起眉，去吧檯倒了杯水，「跳機也要看窗戶打不打得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