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然被他一下子拉近，臉幾乎貼上了岑衿搭出沙發外的腳背。

岑衿縮回腳，「你這是在……我只想看看你的項鍊。」

他想要扔掉手裡的鏈子，卻又覺得這樣不好，就像要把可憐的程然拋棄掉一樣。

「不記得了嗎？」

「這是你給我的禮物啊，小衿。」

.

「大小姐，起床了。」

岑衿伸著懶腰哼唧了一會，睜開一絲眼睛縫隙，又被光線照得重新閉上眼睛，抱著被子翻了個身。

他腦子還不清醒，思緒還在半夢半醒之間徘徊，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幾個字都模糊地分不清字音。

程然將早餐端到露台的小桌子上，邊走邊說著，還伴隨著金屬相撞的清脆響聲：

「剛才女傭過來送早餐，她看見我還嚇了一跳，以為我是什麼壞人。」

「我跟她解釋之後，她好像也相信了。」

不過，程然認為，女傭不是因為程然說的幾句話就信的，而是因為程然脖子上的項圈。

大概這裡的傭人們普遍認為，這只是在陪大小姐玩耍而已吧。其實也很正常的，大小姐喜歡就好，也沒什麼。

傭人們的觀念還是十分開放的，接受程度也很高。

「還不起來？」

岑衿感到床邊凹陷了下去。

他慢慢整理著思緒，逐漸適應著從沉睡到清醒的過渡。

這聲音很耳熟，好像在哪裡聽到過。

「是程然嗎？」

「你該不會把我忘了吧？」程然說，「你昨天晚上對我說過了什麼話，都還記得嗎？」

「你還幫我還了債，該不會這也忘了？」

「記得……」岑衿又翻了個身，背對著他，說：「你還挺適應的。」

程然嘆了口氣，「你再不起來管管我，我待會就要被當成闖進你家的變|態趕出去了。」

伴隨著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音，岑衿感到自己身上的被子被掀開，而後身體一輕，接著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岑衿眉頭一皺，睜開了一半眼睛，「你好髒，昨天都沒洗澡，不要抱我。」

「我不是擦身子了嗎……」

程然遲疑了一會，又聞了聞自己身上，「沒有味道啊。」

自從再次見到岑衿，他就老是被對方嫌棄髒，程然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了。

他低頭看著岑衿緊皺的眉頭，說道：「……那你自己刷牙洗臉。」

「……」

岑衿靠著程然的胸膛，閉上眼睛又不說話了。

「既然懶得動，那就不要嫌我沒洗澡。」

程然怕弄疼岑衿，收著力捏住岑衿的臉頰，輕輕晃著，目光落在他下巴右側的小痣上。

程然手指微微抬起，蹭過那處。

「原來你這裡有一顆痣。」

太淺了，很容易讓人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