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訣一身緋紅蟒袍,卓然孑立於沸反盈天的皇宮中心。
漫天的流言蜚語環伺其側,他卻充耳不聞。東廠屬下控制各宮殿宮人,對方朝容訣露出或不甘,或憎惡,或忌憚臣服的表情如一幀幀黑白畫幕般喧囂遠去。
容訣兀自負手不動,任由料峭長風吹過他一頭鴉黑的發,有幾縷長發逸散開來,拂過他面頰,讓那張本就俊秀絕倫的面容更加攝人心魄,昳麗橫生。倏然,那纖長卷密的眼睫一抬,瞳孔中倒映出由遠及近無數烏泱泱的人影,堪比百鬼夜行。
容訣提起唇角,莞爾一哂。
宮裡鬧得這樣聲勢浩大,從始至終都不見大皇子身影,容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在幕後,等待一舉肅清自己這個稱帝路上最大的絆腳石的時機。
現在,機會來了。
容訣平靜注視以內閣為首、六部尚書、各部堂官,都指揮使等文武百官齊聚皇宮中心,平靜面容下藏著的暗流洶湧,唇角笑容微微擴大。
「諸位這是要做什麼?」容訣袍袖一展,話音不疾不徐,卻率先先發制人。
如果忽略他身後令人膽寒的東廠番役雷霆動作,和眼下兵荒馬亂的場面的話,容訣這番神態堪稱和煦近人。
可惜,眾所周知,面前的這一位可不是好相與的主。
「做什麼?!這句話應該由我們來問才對罷。你這豎閹,狂悖犯上妄圖掌控宮闈,是想造反不成?!」一名清流文官橫眉怒目,話指容訣。
聞言,容訣微斂笑意,抬睫覷他:「大人哪隻眼睛看見咱家造反了?不分青紅皂白問清緣由,自以為人多勢眾就可以隨意攻訐人了嗎?咱家看你們才是居心不良!」
「豎閹巧言令色!」
那官員被容訣反指責一通臉色漲地通紅,奈何實在罵不出什麼過分的詞來,一張老臉光火地不住抖動:「分明是你舉整個東廠之力將皇宮全權控制,意欲謀害陛下震驚整個朝野,我們方才聞訊趕來,你怎地還倒打一耙血口噴人!」
容訣眉梢壓緊,聲音冷峻,道:「咱家說了,張嘴之前煩請先搞清緣由。
陛下病情日益加重,熹王借照顧之名,實則行控制陛下之事,在陛下日常服用的藥中加入影響神智的紫幽草,更是在陛下即將龍馭上賓時將人私自帶離。咱家費心竭力尋找陛下,極力救駕,爾等不幫忙便算了,還在這裡落井下石,當真蠢鈍至極!」
容訣這話毫不客氣,對面文武百官聞言臉都青了。
有性子急的武官忿忿,鬍子都氣飛了起來:「胡說八道!誰不知道你東廠督主隻手遮天,當然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容訣扯唇,懶地欠奉。
直把那名武官氣地跳腳,吹鬍子瞪眼。有心思深沉的文官蹙眉思忖,容訣開了一個頭,他們順著往下一想,不難察覺出其中端倪,但是——
對方一抬頭,道:「督主好生辯才無礙,你休要再辯。不管你如何冠冕堂皇,也改變不了你為一己之私指使東廠禍亂宮闈一事。大殿下是陛下的親兒子,又是眾望所歸,怎會傷害陛下。倒是你,事已至此,還不及時止損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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