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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怪殷無穢這樣說話,他要是不維持皇帝人設,簡直能當著容訣的面落荒而逃。那實在太不像話了,殷無穢丟不起這個人。

索性擺起皇帝架子。

容訣對於他的改變面無異色,似乎不管殷無穢自稱什麼,疏離也好,親近也罷,他都不在乎。

殷無穢遭受了會心一擊,愈發麵色肅然了。

容訣仿佛沒看到他的情緒急轉直下,站在原地,等著殷無穢落座。

殷無穢又是一哽。

但容訣的禮數向來無可指摘,登基之後他才清晰地感受到兩人之間的變化有多大。從前他去找容訣,不要他行禮,那個人他更是想抱就抱,撒個嬌再賣個可憐,基本容訣就任他為所欲為了。

現在再不能了,連和他好好說句話都成為奢望。

殷無穢坐到軟榻上,對他道:「你坐。」

容訣依言,在不遠處的凳子上坐下,和他保持距離。

殷無穢見狀抿直了唇線,青年帝王的心情現在很是不甘,但不能再和容訣的關係雪上加霜了。

殷無穢被迫按捺住心情。

容訣適才開口:「陛下不及時審問咱家,這麼徇私枉法滿朝文武都沒有意見麼?」

容訣從政事切入,倒也說得過去。上回兩人面對面的撕心裂肺仿佛只是錯覺,彼此都默契地不再提起,成年人之間向來最會粉飾太平。

殷無穢一時被他問得措手不及,但是容訣不再歇斯底里,也不抗拒他,還是讓他喜出望外了。

於是回道:「小年之後,會對你政變時做的事情按大周律法定罪。」

不出容訣所料,他點點頭,「那很快了。」

容訣對於自己即將擺脫殷無穢桎梏的時間有了一個粗略估計。

這句話,殷無穢沒接,他不是很高興。

容訣注意到,本該問他朝政的事,譬如霜凍救災情況如何了,車代使臣來大周之後怎麼安置等問題,但在看到殷無穢表情的一瞬間,容訣改變了和他緩和關係的想法。

或許是心裡還惦記著殷無穢欺他辱他一事,也或許是看到殷無穢冒著風雪趕來,為他一點的態度轉變而魂牽夢縈。

容訣終於確信,殷無穢心裡還是在意他的。

忍不住想要刺他一刺,哪怕僅僅是口頭上出口惡氣也好。

於是話鋒一轉,成了,「陛下將咱家囚在這裡好生伺候,連侍奉的下人都費心找來了聾啞人。這般偏心隱瞞,到時候可怎麼向文武百官解釋?」

「陛下敢叫旁人瞧見咱家的真面目嗎?」

相較於容訣此刻的神色鎮定,甚至故意揚起一抹志得意滿的哂笑。

殷無穢在他的發問下臉色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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