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稱不上原原本本的幸運兒,畢竟誰讓他是一個被無情剝奪了選擇權的小可憐。
高牧自打下午敲了一遍房門後,門外就再沒傳進來過敲門的動靜。
所以蘇以被雙手雙腳捆綁著,聽著門外的聲音咚咚咚時,整個腦子還沒完全清醒。
他所坐的床上,不僅有象徵著結婚才有的大紅顏色被褥,兩邊還垂下來薄如蟬翼的紅色紗布,看著挺像結婚現場,因為只要他一低頭,就能親眼瞧見自己所穿的喜氣新郎服。
兩根長長的白蠟燭一左一右在面前的桌子上燃著,橘色的火光灑了滿牆,大喜的日子,屋外卻響徹著陣陣鬼哭狼嚎似的哀樂,蘇以感覺他們再唱上半個時辰,沒準就能把自己成功唱到歸西了。
敲鑼打鼓的聲音響了整整十分鐘,蘇以睡眠淺,剛眯上一秒,聒噪的聲音炸響在耳邊後,無論如何也閉不上眼了。
好在這擾人清夢的動靜沒持續多久,門開後,先進來的是兩紙紮的小童,面頰兩側抹了對稱的硃砂,眼珠所在的位置,鮮血如剛滴上一般,有種近乎妖孽般的鮮艷。
一個端了交杯酒,一個拿了匕首。
新娘腳步輕盈地踏進門內,頭上蓋著紅蓋頭,但絲毫不影響她目視前物,她接過匕首,放在手心,用指尖撥了兩下。
「是喝下這杯交杯酒,還是被我一匕首捅死呢?選一個。」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交杯酒只端來了一杯,拜堂是假,送他上西天是真的。
蘇以猶豫了半秒:「今晚我是非死不可嗎?」
「不想死?」新娘將匕首擺弄著放了回去,「很多人都不想死,可你們能給我提供什麼必要的價值嗎?」
蘇以留意到,新娘進來時,明明衣服上不見得有半分濕痕,可她走來的路上,卻滿是水跡。
兩邊小童開始一起發力,語氣陰森森的。
「紅嫁衣,紅嫁衣。」
「成親事,奔東西。」
「負心郎,負心郎。」
「各執詞,闖妾房。」
「紅燭照,紅燭照。」
「聲嗚咽,淚痕干。」
「夜高深,夜高深。」
「聲嬌軟,院裡喚。」
「枯井深,枯井深。」
「水微涼,了無痕。」
歌聲淒淒艾艾,似乎在訴說她生平的盡數不公。
蘇以聽到歌里的枯井後,大膽地猜測了一下:「你是……被歹人推進枯井中,生生摔死的吧?」
歌聲停歇下來,換成了更為悽厲的慘叫聲。
在鬼魂面前提到生前的死因可是一大禁忌,兩個小童用血點的眼眶中,滑下長長的血淚,本是微笑的嘴唇,現在盡數由獰笑所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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