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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了沒,嶼爹?」

「滾。」

凌嶼盯著孫景勝,後者趕緊雙手過頭,表示投降,然後用腳踢了袋小麵包過去,抬抬下巴,示意他趕緊吃,吃完了還有正經事兒要干。

凌嶼一陣陣地犯噁心,吃不下去,只靠坐在街邊抱臂休息,顯得高冷矜傲。

「你少來,趕緊吃,別餓得低血糖,暈了。你又不是沒幹過這種事兒。」

孫景勝惡聲惡氣地給他塞了瓶水,凌嶼無奈,只好接過。扭開瓶蓋的時候,孫景勝眼尖地瞧見那人手上的傷,怔了一下。

「凌嶼,你手怎麼弄的?」

凌嶼張開手,看見指甲和肉連接的窄窄一條縫裡泛著淤青,指腹的繭也被劃開幾道,正密密地滲著血。

凌嶼想起了『金主』,皺眉甩了甩手,沒說話。

孫景勝琢磨著,湊了過去。

「心情不好?」

「……」

「又不說話。」孫景勝壞心眼地賊笑,「怎麼,你知道班主任發飆的事兒了?」

凌嶼抬眉,用目光詢問是怎麼回事。

「啊這,周五你翹了晚自習溜出去打工,老班知道了以後大發雷霆,揚言要請你家長。害怕不?」

「……」

凌嶼低著頭,把水瓶換了一隻手拿,扭頭灌了一口水。

孫景勝嘴比腦子快,話說出口,才覺得後悔,怕是戳到了凌嶼的痛處。

他可是班裡唯一知道凌嶼家庭狀況的人。

凌嶼媽媽走得早,爸爸好像額外重組了家庭,把他丟給外公外婆,一丟就是這麼多年;除了每年打一筆學費以外,凌爸好像沒這個兒子似的。

前年,凌嶼的外婆生了一場大病,為了治病,掏空了家底。

凌嶼為了這件事,特意坐火車去首都找過凌遠峰,他的父親。

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凌嶼去了就回,甚至都沒在首都住上一晚,不是被人趕走,就是不想留。

總之,那天以後,凌嶼再也沒聯繫過凌遠峰。

等凌嶼好不容易湊齊了手術費,殷殷地等在手術室門外,老人家卻在手術台上沒了。

疼愛孩子的外婆到底是沒熬過那個冬天,沒能走出那道生死的門。

直到火葬,凌嶼的爸爸都沒再回這個小城看一眼,仿佛要把凌嶼和自己的過去徹底丟掉一樣。

想到這裡,孫景勝小心翼翼地看著凌嶼,怕他再疼一次。

凌嶼又喝了一口水,臉上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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