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陸知齊沒回頭,自顧自地走了進去,動作一如往常,似乎不覺得反手賣了凌嶼是一件多麼殘酷的事。
「很好。那麼,你只能贏。贏下所有,證明價值,為我所用。這是我們當初談好的。」
「……」
凌嶼困惑又不解。
陸知齊變得那麼陌生,過去種種溫暖,一夜間變得滿地荒蕪。
他小心翼翼地走近,低聲問。
「是不是我親了你,你覺得被冒犯了?你生氣了?」
「……」
「沒關係。就算你故意揭穿我的身世也沒關係。我願意和凌奇牧廝殺,如果這些能為你創造價值的話。我可以做。」
「...廝殺?你所能做到最好的,只是在節目裡跟他拼個你死我活?凌嶼,我說過,我要的,遠不止這些。」
「我能!我做。你要我做什麼,我都會做的。」
他從身後慢慢地環住陸知齊,試探又小心地將側臉貼在他的肩上,似乎在渴求一點溫暖。
「因為我們是一家人啊。」
一句話,便讓陸知齊的身體極輕地顫抖起來。凌嶼分不清那是憤怒還是別的什麼,下一秒,又聽到那人冷冰冰地吐出兩個帶顫的字。
「...出去。」
腰間環著的雙臂一僵,體溫慢慢退卻。身後逐漸響起燒水的聲音,茶杯輕撞茶几的聲音,窸窸窣窣的。
過了許久,聲音終於完全消失了。
陸知齊稍微回眸,餘光里,年輕人默默地壓低了帽檐,垂著頭,將整張臉都埋進了陰影里,單手插著兜默默地離開了。
而桌上,留下了一杯溫水,和一瓶擰鬆了瓶蓋的感冒藥。
陸知齊攥拳的手僵硬地鬆開,頭暈目眩地撐在金屬涼衣架上。
胸膛里像是生了野草,他徑直走向酒櫃,急切地想要擺脫這樣荒唐的心緒,卻發現周圍熟悉的一切,全都染上了凌嶼的味道。
這一路上經過的,牆上的吉他、桌上的平板支撐架、歸置整齊的茶壺茶杯,無一不是凌嶼的痕跡。陸知齊習慣性地打開酒櫃,發現他最喜歡的烈酒被喝空了,空瓶子被藏在了最後,欲蓋彌彰。
陸知齊猛地閉了眼,過於用力,眼睫顫抖不停。
許多人都說他知對錯、重理性,總是可以輕鬆掌握分寸,進退得宜。可他一度懷疑,這些讚揚並不是對美德的褒獎、而是拴在他脖子上的一條鎖鏈。
這大半年,他躲在無人知曉的小城市裡,逃過了理智對他的制裁,偷偷縱容情感,任由它短暫越獄。
陸知齊總以為,當自己選擇回歸現實時,就能輕易重新封鎖情感,任憑理智重新主宰血淋淋的一切。
他應該利用凌嶼來擊潰凌遠峰一家。凌嶼優秀、聽話、好用,是一把可以攻心挖肝的好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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