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峪,你最好別在小牧面前說得太過了。他還小,這些髒事別進他耳朵。」
「好一個舐犢情深。精彩。」
楚峪嗤笑。
他摘下手套,手背上的猙獰自虐刀痕清晰可見。他從包里拿出一瓶透明的、沒有標籤的藥劑,徑直倒進了喉嚨里。
「呼...」
他半咬著唇,額頭青筋繃起,瞳孔劇烈放大,幾秒後,又緩緩收縮。他就這樣毫不遮掩地向後倒去,脖頸後折,緩慢地吐了一口氣,神情迷離。
「我說過!不許把這種髒東西帶到觀星來!」
程榕近乎咆哮地朝他吼。而楚峪懶洋洋地轉頭,不屑地笑:「髒東西?要是沒有這東西,你哪來的藥下給陸思琢?她不死,你怎麼敢這麼跟我說話?」
仿佛被人捏住了死穴,程榕瞳孔劇烈一縮,厭惡又畏懼地別開了視線。楚峪又倦淡地換了個坐姿,手肘虛虛搭在腹間不停按揉,低低呻吟著,又長舒了一口氣。
「再說。這可不是什麼壞東西,只是還沒上市的新藥而已。」他望著天花板死角里的蜘蛛結網,眯了眯眼,「...誰不知道,我當年親眼目睹了恩師的施暴現場以後,就留下了嚴重的心理陰影。現在,我只是遵醫囑用藥而已,誰讓我有精神類疾病呢。」
「精神疾病?你惹的禍,讓王明霽幫你背鍋,你有什麼心理陰影需要治療?還有,你可別忘了,當年是誰幫你偽造了醫囑!」
「記得。我們狼狽為奸,曠時已久。所以,我不是已經幫你殺了陸思琢了嗎?」
楚峪單挑起一隻眼,程榕被盯得一悸。
那人早年的氣質就頗有攻擊感,在舞台上握著立麥,仿佛扛著重型機槍,每一顆子彈都能準確打穿人的心臟。隨著年歲增長,尤其是王明霽獲罪入獄以後,他越走越偏,那種森然的破壞性仿佛在他骨子裡生了根,泛出黏膩的恐怖感,讓人不敢跟他久視。
「...兩件事抵消,我們扯平了。」
「扯平?我以為你今天找我來,是想好了要再欠我一筆。」
「尊重小牧的意思。我暫時不動他,能用輿論搞垮他是最好。」
程榕很快改了說辭。
她確實本想借著楚峪的勢力再殺個人,可這次見他,那人似乎更瘋狂了些。現在的狀況對凌家不利,不能再讓人抓到把柄,用一個瘋子的風險太大。
況且,還有一個深淺不明的陸知齊在虎視眈眈...那人偽裝的太好,竟藉由示弱示好躲過了他最孤立無援的歸國半年。現在他羽翼漸豐,一朝出擊,在公司引起不小的波動,手裡還握著凌嶼這麼個棋子,著實讓人頭疼。
念及此,她堅定了求穩的戰略方針。
「你不要輕舉妄動。等風頭過去,我會親自出手。」
「哦?那我今天算是白跑一趟了。我還覺得有點可惜。」
楚峪從桌上拿起一張拍攝現場的照片。
舞台繁亂,而年輕人清冷的氣質獨立其中,尖削、凌厲,讓人很難挪開視線。
他用白手套輕撫著凌嶼的側臉,而後,大拇指指甲狠狠地按碎了脆弱的照片。裂痕正好橫亘在凌嶼的脖頸,不偏不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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