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汽車長鳴響起,悠長嗚咽,驚起老樹枝椏上的飛鳥。凌嶼緩緩走近,取下那段紅綢,裹住拳頭,低聲吟唱。
「他們曾說,人只用雙腳無法丈量大地;他們曾說,人沒有翅膀註定無法飛翔;」
「當血月當空,極夜永墜,要放棄,要躲藏;要禱告,要逃跑;」
「但那一夜,佛像被毀,家園被燒;」
「我走過哭嚎,路過無助;遇見流離,途徑失所;才知浮屠救不了蒼生,祭壇聽不到祈禱;」
他撫摸著斷刃殘刀,半張側臉浸在將滅的黑暗中。
「所以。」
他用力拔出半截斷槍,手臂一揮,泛著冷光的槍頭直指攝像頭,他的眼眸凝視著前方,不偏不倚,堅定堅毅。
「我列陣在前,投身家國;」
「血肉軀殼,豈敢囚我凌雲志;三尺微命,偏要與天道一搏!」
凌嶼高亢的嗓音像是撕裂蒼穹、點亮天光,密集又層層遞進的和弦直接將氣氛推上了頂點!
沉重的定音鼓迴蕩著,陸放聽得熱淚盈眶,從地上拾起鼓槌,便跟著鼓點合奏起來。圍在現場的同學也忍不住加入,有鼓槌的幾人便圍住一面鼓打,沒鼓槌的便用力拍手,彼此搭著肩膀大聲哼唱著。
「我將我命寄長槍,射日破月斬地火;」
「當血月當空,極夜永墜,不放棄,不躲藏;不禱告,不逃跑;」
「縱晦明變化,朝夕苦短;我以骨血,重贏天光!」
凌嶼從斷壁殘垣中走出,握住陸放的手,與他肩膀相碰;他戴著半掌黑手套,細長手指托起純淨湛藍的菱形寶石,夕陽最後一抹光在菱形頂點閃耀,如同匯聚了所有希望。
光始終追著凌嶼,身後列陣的戰友也如山巒般,托起所有。
沒有任何彩排,全是憑心而為,走位雜亂,如荒原上旺盛倔強的野草;青年人摩肩接踵,意氣正如野火一般蔓延,燃盡了所有黑夜。
伴奏乍然而停!
鼓點、嘈雜像是被連根拔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凌嶼,而他胸膛劇烈起伏著,抬起右手臂,慢慢地親吻著指骨間裹著的紅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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