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嘉靖聽信道士所言:「帝深居無與外人接,則黃金可成,不死藥可得。」
於是,嘉靖打算居深宮修仙,讓當時還不滿五歲的皇太子監國:「朕少假一二年,親政如初。」
滿朝文武震驚之餘,無人敢言。
只有太僕寺卿楊最忍無可忍:「皇上正直壯年,隱居兩年不過是為了修仙。人家神仙都隱居名山大川,哪有住華麗宮殿,錦衣玉食,白日飛升的?」
然後這位直言不諱的勇士就被錦衣衛拖出去活活打死了。
後來,太子薨逝,沒有人監國,嘉靖照樣實現了深
居宮中修仙的願望——不上朝,廢經筵。
嘉靖喝一口茶,又看著朱翊鈞:「先記著,以後自然就懂了。」
「嗯。」
「記在心裡,不許說出來。」
「我知道啦!」
還未到冬月,京城就下了第一場雪。天氣一天比一天寒冷,朱翊鈞也穿上了棉襖。
還沒到最冷的時候,朱翊鈞每日還得照常上課。他本就長得圓滾滾的,穿一身棉襖,更像顆糰子,練字的時候尤為不便。
馮保只能給他換上夾襖,關上書房的門窗,燃起炭爐。
這一日,張居正依舊給他將《論語·里仁》。練字的時候,其中一句「恥躬之不逮也」有三個字都有些複雜,朱翊鈞寫了好幾遍都寫不好,張居正站他對面,將他寫得不好的地方一一指出來。
小朋友耐心有限,愈是寫不好,就愈是急躁。愈是急躁,就愈是寫不好。先生也不鼓勵他,總是說他做得不好。
於是,朱翊鈞脾氣上來,就打算扔了筆罷課:「這幾個字太難了,我不要寫了!」
他一嘟嘴,張居正就洞察了他的心思,繞到書案後面,在他抬手要把筆丟掉的時候,一把握住了他的小手:「殿下,稍安勿躁,寫不好,就慢慢來,臣教你。」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朱翊鈞驚訝道:「張先生的手好涼呀!」
因為他自己怕熱,屋子裡的炭火一向燒得不旺。他的小手暖暖的,就顯得張居正的手格外冰涼。
說著,他還用另一隻手覆在張居正的手背上搓了搓。
張居正輕咳一聲,握著他的手提筆:「殿下,專心一些。」
「好~」
先生的手這麼涼還手把手的叫他寫字,朱翊鈞也不好意思再發脾氣,乖乖地一筆一划跟著寫了三遍。而後,他就推開了張居正的手:「我會寫了,自己來。」
他又指了指擺在書房另一邊的炭爐:「先生到那邊去。」
這小傢伙著實暖心,張居正卻也不敢丟他一個人在這兒,自己去取暖。於是,又繞過書案,站在了對面,直至他的學生練完字。
講讀結束之後,朱翊鈞就迫不及待拉著馮保,問道:「大伴,咱們有那個嗎?」
馮保不懂他的啞謎:「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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