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要你賠了?」嘉靖並不買他的帳:「霜眉爺爺守在朕的寢殿,好著呢。」
「哼!」那雙機靈的大眼睛轉了轉,「今日回宮,我就要住在皇爺爺寢殿!」
「哈哈哈哈哈哈哈!」聽到這話,嘉靖樂不可支,抱著他往裡走,「這可是你說的。」
「嗯!」朱翊鈞點頭,「我說的。」
嘉靖都快走進王府正廳,才想起來,院子裡里外外跪了一地頭也不回,一揮衣袖:「都起來吧。」
皇上今日心情不錯,看兒子都順眼多了。還特意留下來用了頓齋飯,這事兒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朝堂。
平日裡,他們這位皇上連西苑宮門都不出,每日都在精舍修他的道。今日不但去了裕王府,還留下來吃了頓飯,除了每年例行的歲賜,還額外給了不少賞賜,其中還有王妃的金銀首飾和綢緞布匹。
雖說這是對朱翊鈞這個小皇孫的恩寵,但愛屋及烏,裕王的地位自然今非昔比。再怎麼說,這也是親兒子,皇位繼承人,總不能一輩子搞得跟仇人一樣。
嘉靖提了幾件朝中事務,問裕王看法。裕王小心謹慎,還有些緊張,具體也說不出什麼,但話里話外都是以社稷百姓為先,這是大方針,總不會出錯。
嘉靖對他的回答不甚滿意,但也沒辦法。自己兒子是個什麼材料,這麼多年,他這個親爹比誰都清楚。
在他看來,朱載垕命好,家裡真有皇位需要繼承,兩位兄長又死得早。
最主要的是,生了朱翊鈞這個令嘉靖萬分滿意的皇長孫。
兒子是弱了一些,那就提拔幾位能臣輔佐,好好培養孫子。
年過完了,朝中事務恢復如初。第一件事,就是給高拱、陳以勤和殷士儋都升了官。
這三位都有一個共同的身份——裕王講官,皇上剛去了趟裕王府,回來就給裕王的老師們集體升官,這個風向就說明,裕王東宮的地位基本確立,只差一個冊封。
於是,這三位很快就成了朝中炙手可熱的人物,無數官員趨之若鶩。
可不久之後,眾人就發現,這三個人之間的關係本身就很微妙。
年過完了,朱翊鈞愉快的寒假也要結束了。嘉靖定好了日子,命張居正繼續來給他上課。
「去,」嘉靖揚了揚手裡的書卷,「把這一段抄來給朕瞧瞧。」
朱翊鈞接過書先看了一眼封面:「《沖虛至德真經》,這是什麼呀?」
這名字一聽就是嘉靖平日苦心修煉的那些個道家學說。
嘉靖又挑了本經書拿在手中翻閱,看了一眼旁邊的黃錦:「你給他解釋。」
「是,」黃錦牽著朱翊鈞走到御案後面,把他抱上椅子,「《沖虛至德真經》古時又稱為《列子》,有『常勝之道』之美譽。乃智慧之書,啟人心智,給人以啟示與智慧。」
嘉靖讓朱翊鈞抄寫的那一段內容是《列子》的第二篇,皇帝所說的一段話:「朕閒居三月,齋心服形,思有以養身治物之道,弗獲其術。疲而睡,所夢若此。今知至道不可以情求矣。朕知之矣!朕得之矣!而不能以告若矣。」
故事大概說的是,黃帝做了幾十年天子,每日殫盡竭慮,勞心勞神,天下去不能大治,身體也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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