煽動百姓對抗朝廷,拘捕,家裡還養著數百家丁,個個凶神惡煞,有的有案底在身,甚至還有朝廷緝拿的逃犯,這不是謀逆是什麼?
這些人,情節輕的,家裡該拿錢拿錢,該退田退田,保證擁護新政,善待百姓,再不作亂,還能保住一條性命,改判流放或是□□。
那幾個主犯,就別想了,沒兩天就上了斷頭台。前三家僕,沒收財產,所占田地,悉數退還給百姓。
沒有人想得到,風雲突變如此迅猛,前幾日還談笑風生,事在必成的人,如今已經成了刀下亡魂。
沒有人不怕死,比起每年繳的那點「絲絹」稅,還是命更要緊。之前還堅決擁護,絕不退讓的那群鄉紳,一看朝廷將帶頭的鄉紳斬首示眾,眼睛都不眨一下,絲毫不顧什麼世家、什麼功名。其餘人等立刻逃回家中躲避,甚至有人想要逃往別處。有兵丁上門,讓他們退田就退田,讓他們繳稅就繳稅,先前對新政百般阻撓,現在也不敢再提半個字。
事情解決了,兵備道卻沒有撤離,留在當地駐紮一段時日,以防有人鬧事。
殺雞儆猴,儆的也不只是徽州府這群猴,也包括整個南直隸,許多府、縣的士紳豪強,以前覺得朝廷不敢動他們,有恃無恐,下發什麼政令都是左耳進右耳出。甚至抱著看笑話的態度,認為朝廷一定會在「絲絹」案上妥協,畢竟五縣加起來,人多勢眾。
現在一看,朝廷沒有開玩笑,是在動真格的。大家有錢又田,家底身後,日子過得別提多舒坦,只想占更多便宜,不是真的想造反。
現在好了,便宜也別占了。為了反對推行新政,搭上祖宗積累的財富和一家老小的性命,不划算的。
有識時務的,自然也有頭鐵的,要誓死捍衛自己的利益,和朝廷對抗到底。但由於獨木難支,胳膊始終擰不過大腿,最後也不得不屈服。
那個叫程任清的婺源縣生員,他也以為自己死定了,最後卻判了個斬監候。
沒過幾日,錦衣衛又逮捕了一人——事情的源頭帥嘉謨,成為本案中最特殊的犯人。
他自認為是為民請命,做了件大好事,最後也被抓了。
可是他沒有斬首,沒有坐牢也沒有流放,而是被押解進京。
不是南京,是北京。
說的是有貴人要親自審問他。
事情解決速度之快,令朱翊鈞難以想像,整個過程,朝廷絲毫沒有給當地鄉紳協商的餘地——此前已經協商太久了——而是刀刀見血的解決問題。
不僅平息了「絲絹」案,也順利在當地展開清丈土地,實行「一條鞭法」,繼而為整個江南地區推行行政打開缺口。
朱翊鈞感慨之餘,也學到了許多,凡事先商量,協商不成便不能再和稀泥,手段一定要強硬,擒賊先擒王,搞定了帶頭的,下面的人自然不敢再鬧事。
張居正笑著看他,眼中流露出的,是家裡那幾個小子從未感受過的慈愛:「殿下,我答應你的事情,辦到了。」
「嗯!」朱翊鈞看著張居正,滿眼閃爍著星星:「張先生真是太厲害啦!」
張居正又道:「案子解決了,殿下是不是也該安下心來讀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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