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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鈞想想也對,要考試的誰來湊這個熱鬧,來湊熱鬧的要麼考過了,要麼今年不考。那邊的講學又開始了,於是,他們的閒聊也告一段落,幾人回到書院。

朱翊鈞注意到,此時,廳堂中的人已經少了許多。並不是人人都能接受泰州學派那套大膽新潮的觀點,接受不了的,已經提前離場。

朱翊鈞是個另類,他既不完全尊崇孔孟那一套,也不完全接受新的思潮,無論什麼觀點,他都會聽一聽,好與不好,信與不信,他自有判斷。

人少了,何心隱的講學卻更加大膽。前面講什麼教育、職業、平等。這時候,留下來的都是對他的觀點深信不疑,或是感興趣的,他進一步開始議論朝政。

一上來,他就先抨擊現在朝廷中存在的亂想,貪墨納賄、奢靡成風、官官相護、弊病叢生……

說著說著,他就把矛頭直指當今權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擅權專政,獨斷專行。

畢竟是聽別人罵自己的父親,再怎麼淡定,張若蘭也有些聽不下去,欲要轉身離開,朱翊鈞卻攔下他,低聲道:「再等等。」

接下來,何心隱就說到了心目中的理想君主,不是什麼以血緣為基礎的、世代相傳的「家天下」,這樣的君主,不需要德行,只要會投胎就行。

他心中真正的君主應該具有允執屏中的品格,不公允、不執中就不會有道心,沒有道心就不可能弘揚道義、替天行道。

其實朱翊鈞已經隱隱猜到了,抨擊朝廷,抨擊權相都不過是鋪墊,他真正要抨擊的,是大明天子。

這話說得極為大膽,但這也是泰州學派區別於其他王門心學的一大特色,語不驚人死不休,什麼話題足夠轟動,他就說什麼。

可是,下面鴉雀無聲,沒有人鼓掌,也沒有人叫好。

何心隱又繼續輸出他的觀點,他創辦書院,由率教、率養管理學生,他們能允執顧中,正確地把握「群」和「均」的準則,杜絕不均和不公,體察民情,凝聚民心。

因此,只有那些能以先知覺後知的率教、率養,在國可為一國之君主,在書院可為一校之師長,在民間可為萬民之師、萬民之主。

何心隱最後提到,任何人都有培養、完善自己道德修養的能力和權利。因此,人人都可以通過用功成為眾孚所望的率教、率養,人人也可為師、為君。

講到這裡,他又將話題從遠離大眾的廟堂拉回到現實中。潛台詞是:只要你們跟著我好好學,別說當老師,當皇帝都沒問題。

朱翊鈞一開始還有些生氣,一直陰沉著臉,以至於,他旁邊的張若蘭、張簡修,後面的馮保、王安等人全都低著頭,如坐針氈,大氣也不敢喘。

可是,聽到最後,他竟然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位年過花甲的老大爺,思想前衛,觀點新穎。搞半天,拉著皇帝、首輔乃至整個朝堂給自己創辦的學堂打GG。

率教、率養正是他個人創辦的聚合堂和夫山書院的實際掌管者。

「夫山先生,我有一個問題。」

安靜的人群中,忽然想起一個清朗的聲音,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位眉目俊逸的少年,悠然的搖著摺扇。

何心隱已經講完了,接下來本來也該是提問環節。何心隱點點頭:「但說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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