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雲卿年長,又是東道主,再加上字的確寫得好,頗受追捧。
朱翊鈞到酒樓吃個飯,莫名其妙被邀請加入一場聚會,不曾想,盛情難卻,也半推半就寫下一幅行書。
他的書法自然是極好的,不比此時的董其昌差。眾人本來沒有對這個莫雲卿臨時拉來的少年當回事,見了他的字,又讚不絕口。
離席之時,有人實在喜歡朱翊鈞的字,想留下做個紀念,朱翊鈞只說自知拙筆,不該在莫先生面前班門弄斧,趕緊讓張簡修把他的字收了。
皇帝御筆,哪兒能隨意流落人間?
朱翊鈞準備離開,莫雲卿卻仍是對
他依依不捨,那份親切感,也不知打哪兒來的。
外面天快黑了,他邀請朱翊鈞到府上做客,朱翊鈞以趕路為由婉拒。
從二樓下來,大堂中央的戲台上,有歌女懷抱琵琶,吳儂軟語聽得叫人沉醉。
朱翊鈞忽的輕笑一聲,說道:「琵琶四斤。」
他的聲音不大,但也飄進了樓上憑欄而立的二人耳中。
莫雲卿和袁福徵對望一眼,看向樓下,人已經走出酒樓,往城外去了。
此時正值秋收時節,江南乃魚米之鄉,朱翊鈞沿途看到農戶收割稻穀,便忍不住湊上前跟人搭話:「老鄉,今年收成如何?」
老鄉笑得合不攏嘴:「好啊,好得不得了!」把沉甸甸的稻穗兒推到他眼前,「瞧瞧,若年年如此,老百姓何愁吃不飽飯。」
朱翊鈞問:「一畝地能產多少糧食?」
農夫估算了一下:「我瞧著,曬乾了怎麼也得有個二石以上。」
說到這裡,他又笑得見牙不見眼。
「往年呢?」
「往年?」農夫額頭出現幾條溝壑,嘆一口氣,「唉,那些年,不是大旱就是大水,大旱之後就是蝗災,洪水之後就有瘟疫,糧食減半是常有的事。」
「別說填飽肚子,能活命就不錯了。」
江南地區算是在遭受天災最少的,旁邊的河南、山東、山西、陝西,日子更難熬。
朱翊鈞問:「這兩年怎麼樣?」
提起這兩年,農夫又臉上喜笑顏開:「這兩年光景好,沒災沒害,幹了就下雨,澇了就出太陽,你瞧瞧,這糧食長得多好。」
「感謝老天爺!」
此言一出,周圍的農夫農婦個個雙手合十,仰頭望天,跟著他釺城的念:「感謝老天爺!」
朱翊鈞滿意的點點頭,轉身走了。心道:「謝什麼老天爺,謝你們的萬歲爺才是。」
走出去沒兩步,看到田坎上坐著個人,走近一看,還是個熟人。
那人一邊和田間勞作的農戶說著什麼,一邊埋頭記著什麼。
朱翊鈞打眼兒一瞧,樂了:這不是又遇上熟人了嗎?
他走過去,就在那人身旁,席地而坐:「想不到,你小小年紀,不僅對算學感興趣,對農耕也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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