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諸司衙門、宦官各監均按照北京設置,卻沒有皇帝的南京,設守備一人,便形同皇帝。
難怪,他一來,一眾官員紛紛起身,向他行大禮。
「乾爹,您可算來了~」
這一聲夾著嗓子喊出來的「乾爹」著實把朱翊鈞嚇了一激靈,太噁心了,隔夜飯差點嘔出來。抬頭看去,那「乾兒子」不是別人,正是錦衣衛指揮僉事郭行。
看他那一臉的諂媚勁兒,錦衣衛認太監做爹,朱翊鈞都不知該怒還是該笑。
只見張誠神色淡淡,對今晚的宴會興致並不高。郭行湊上去與他耳語了兩句,張誠臉上立時便綻開個笑容:「咋家這群乾兒子裡面,就屬你最孝順。」
幸而朱翊鈞今晚沒有動過酒菜,否則非得當場吐出來。
劉綎直挺挺的站在那裡,在一眾點頭哈腰的文官面前,顯得太有骨氣,太板正了,張誠掃過眾人,一眼就注意到了他。
「喲,小劉將軍,稀客呀。」
張誠的嗓音又尖又細,聽起來叫人很不舒服。
劉綎站得筆直,絲毫沒有要向張誠低頭的打算,張誠也不介意,甚至大笑著撫上他的肩頭:「下次,我來設宴,把你兩個爹都帶上。」
說完,他又是一陣大笑,奸細的嗓音刮著人的耳膜,十分叫人煩躁。
朱翊鈞回想了一下宮中那些太監,確實也有喜歡塗脂抹粉的,油頭粉面的也不少,但他身邊這些人,比如馮保、陳炬、王安個個容貌端正,舉止得體,看著與外臣沒兩樣。
他讓劉綎帶著父親和岳父一起逛妓院,什麼左都督、兵部尚書,在他這個南京守備眼中,也不算什麼。
張誠一回頭,就看到了朱翊鈞,神情便是一凜,仔細端詳他片刻:「來了個生面孔,可咋家怎麼覺得看著有幾分面熟?」
郭行笑道:「乾爹覺得他像誰?」
張誠道:「眼睛、鼻子有點像……那位。」
那位的意思,就是乾清宮養病的那位。
張誠又皺起眉頭,嘆一口氣:「唉,只可惜,我上次見那位,他還是個孩子呢。」
他已經有好幾年沒有回過京城,小皇帝登極,身邊的伴讀跟著上位,當上了司禮監掌印。
他這個南京守備,怕是沒有返京伺候的機會了。
郭行立刻湊上前說道:「兒子忘了向乾爹介紹,這位是武清伯長孫。」
朱翊鈞微微點頭:「在下李誠銘。」
張誠大笑起來:「難怪,我說怎麼有幾分相似,原來是小爵爺。」
眾人剛要附和,只見張誠又沉下臉來:「小爵爺從哪裡來?」
朱翊鈞回道:「薊鎮。」
「咋家聽說,小爵爺觸怒聖顏,被陛下罰去北邊從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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