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當時他肩負太多期望,只能潛心在前沿的基礎研究上,從未有時間思考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現在清閒下來之後,時間反倒成為他最為富裕的資產。
昔日在實驗室里,他只需要和昂貴的儀器、神經細胞和藥物打交道,但現在他面對的,可是實實在在的病人。
人可比這些東西難懂太多了。
遺憾的是,直播問診註定不夠正規,來問診的大部分也都是醫學知識普及不夠的普通病人,很少會遇到新奇且有挑戰性的案例。
儘管如此,祝鳴還是認真對待每一個病人。
周粥:「這裡有個四區男性患者,精神體是一隻浣熊,說是搬家後,精神體就變得極其嗜睡。」
祝鳴沉吟片刻:「聽起來可能只是沒太適應新環境,叫他測下血壓,先觀察一下,可以安排到後天連線。」
周粥應了一聲:「還有一個來自二區綿羊精神體,說是最近兩個月經常掉毛,大把大把的那種狂掉。」
祝鳴挑眉,湊過去看了一眼:「這個倒是新奇,問下家裡的溫度濕度,以及近期的用藥習慣,可以安排今晚連線看看。」
「好嘞。」周粥一邊記錄一邊興奮地感慨道,「哎,不過掉毛的案例還真是沒怎麼見到過,要是能在直播間外直接親眼看到就好了……」
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他抬起手窘迫地捂住嘴,看向祝鳴:「祝哥我沒別的意思,我這個嘴,我就是——」
都是頂尖醫學院出來的人,現在隔著網線和屏幕給人治病,就像是望梅止渴,始終不夠解癮。
只是出於身體的局限性,現在的祝鳴想要做到「親眼看到」一這點,確實是一件不太現實的事情。
祝鳴知道他是無心之言,只是微微一笑:「我去倒杯水喝。」
搖著輪椅出了書房,祝鳴看到祝盈盈正蹲在客廳的籠子前,一根一根地給裡面的兔子餵乾草:「滿姐啊,院子裡的花又謝了,我感覺我的人生也沒盼頭了……」
祝鳴:「……」
祝滿滿,祝鳴的親生母親。
兩姐妹的精神體是一對近乎一模一樣的垂耳兔,但人生路徑卻迥然不同。
祝盈盈是妹妹,清醒獨立,年輕時成立了一家醫藥公司,環遊各區活得灑脫,交過無數男友但始終不婚。
姐姐祝滿滿的性格卻細膩敏感,選擇了小眾的植物學深造,後來和一個來路不明的男人有了祝鳴,產後身體虛弱,在祝鳴兩歲的時候撒手人寰。
當時祝盈盈看著小小的祝鳴,一開始沒什麼好氣。
但人心始終是肉長的。
祝鳴在七區醫考拿到第一,祝盈成為了全天下最驕傲的那個人,但嘴上還是漫不經心說:「小拖油瓶一個罷了,這小子離我當年還差得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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