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臉色是病弱蒼白的,明明已經連站都站不起來了,看起來像是處於弱勢的一方,但聊著聊著,一場對話卻總是輕而易舉地被他接過主導權。
徐大哲恨得牙痒痒,卻又無法反駁——他不可能承認論文遲遲不發,是因為接手祝鳴的數據後,發現他設計的實驗復現門檻極高,用的方法聰明但又過於繁複,查了好幾個月的文獻才勉強理清了所需的知識和技巧。
說白了,就是自己能力差了這毛頭小子一截。
他只能鐵青著臉,強行咽下這口氣:「……是這個道理。」
祝鳴笑眼彎彎:「這就對了嘛。」
徐大哲繃著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旁邊的女教授趕緊咳嗽一聲,緩和了場面:「老徐,今天怎麼說也是祝總的生日,咱還是先去說句賀詞,小祝,我們先走了哈。」
徐大哲冷哼了一聲,板著臉轉頭就走。
祝鳴沖女教授頷首,目送著他們離開。
人聲嘈雜,祝鳴搖著輪椅,先是鎮定且筆直地在人流中移動了一段距離,五秒鐘後才合上眼,嘆了一口氣。
算是一場比較暢快淋漓的反擊。
面上從容,心多少還是有些痛的。
倒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心疼他的病例。
那可是他當時一個個從各區醫院收集而來、精心篩選過的罕見精神體異常患者病例,現如今糟蹋在了這種老頭子手裡,遲遲做不出一點有意義的成果。
說沒遺憾過一瞬那肯定是假的。
三區雙胞胎精神體共享案例,五區罕見的精神體分裂案例,六區的先天性精神體缺乏案例……當時在腦海里已經預設好了實驗發展,以及後期可能會用到的治療方案。
可惜沒有親自實施的可能了,不僅僅是沒有實驗條件,而是他自己也沒有事故前那般的心氣了。
手上地搖著輪椅,祝鳴悵然地盯著地毯上蜿蜒的花紋,近乎是漫無目的地在宴會廳前進。
然後他驟然停在了原地——
身子隨著慣性前傾,祝鳴抬起頭:「……?」
他又試著搖動手輪,依舊紋絲不動。
不會吧?
低頭一看,原來是輪子側面的機關絞住了地毯邊緣上的流蘇穗兒,兩者糾纏得那叫一個親密無間,難捨難分。
總而言之,他卡住了。
祝鳴:「……」
人真的可以這麼倒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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