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祝鳴乾乾淨淨,偏偏又那樣聰慧,秦惟生近乎束手無策,最後便只能採用最令人不齒的手段。
祝鳴沒有說話。
他靜默良久,問:「他為什麼要費盡心思將你推成首席,而不是選擇自己來坐這個位置?」
阮憫的嘴角一動,良久後扯出一個極其諷刺的笑意:「因為他當不了。」
席羨青和祝鳴兩人一愣,但阮憫卻只是垂下眼,搖了搖頭,並沒有將這個話題進行下去。
「當上首席的這幾年,白眼、無視、冷落我也已經習慣了,因為我確實名不副實。」
阮憫的視線下滑,落在祝鳴的雙腿上時,眼睛微紅:「可是這麼多年來,我到現在唯一無法與自己的和解的事情,就是……」
他的聲音顫抖到近乎哽咽,祝鳴搖了搖頭,說:「不是你的錯。」
阮憫看向他:「但如果我當時可以強硬一點——」
「他也不會有任何改變的。」祝鳴打斷了他,目光的焦點像是落在很遠的地方,「哪怕不是你,也會有另一個你,總會有人身不由己地坐在這個位置上的。」
阮憫的肩膀輕輕一震。
桌面上的手機振動,祝鳴垂眼,輕輕吐出一口氣,站起了身:「我去接個電話。」
祝鳴起身離開了包廂,阮憫擦了擦眼角,抓著手中的書包,低著頭站起了身:「席先生,我想我應該走了——」
席羨青出口叫住了他:「阮先生,請留步。」
他抬起眸,注視著阮憫的臉:「有一件事,我想要和你聊一下。」
掛了祝盈盈詢問要不要回來吃晚飯的電話,祝鳴在茶室的門口,注視著馬路上流動的車流,透了會兒氣。
其實大可以晚點回電話,或者直接在包廂內接聽,只是阮憫每多說出一句有關秦惟生的話,他便感覺包廂內的空氣也跟著變得稀薄一分。
他最終還是沒辦法繼續坐下去了——秦惟生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這一點祝鳴自然是比誰都要清楚的。
只是他們在血緣上歸根結底還有那樣的關係,親口聽到阮憫將一切細節說出來,心理上一時間還是感到難以接受。
轉過身時,發現席羨青站在茶室門口,看著自己。
祝鳴愣了片刻:「他走了?」
席羨青點了點頭,對著祝鳴的臉看了一會兒,只是問:「要不要去吃飯?」
席羨青是不擅長安慰人的那一類,而祝鳴也是不喜歡聽無意義安慰那一型,所以他們有的時候相處起來,是莫名有些契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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