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鶯錯愕轉身,看見那道熟悉的身影從院外而來,此時她也顧不上問他是何時出去的:「將軍,我方才聽聞有人喊起火,如今如何?」
霍霆山見她雲鬒披肩,身著披風,披風合攏位置隱約透出素色的中衣,顯然是匆匆起來。
「無事,我早已命人備好滅火用的水缸,府中也有衛兵巡邏,出不了事。」霍霆山見她披風的系帶鬆散,抬手執起細帶系了個結。
今夜這一出在他的意料之內,應該說他等今夜等了有一段時間了。
狗急了會咬人,這段時間他給蕭家削下一小層皮來,想來對方已惱怒至極,會反抗不奇怪。
反抗甚好,咬人的狗才能狠狠打。
州牧府數道門皆有門衛把守,對方不可能堂而皇之從府門進來。而如今是秋季,天乾物燥,用火攻再合適不過。
裴鶯聽他說水缸,黛眉不由輕蹙:「將軍只準備了水缸?」
問完,她又覺得問了句廢話。這個時代都是用水缸滅火法,直到唐代才有水袋皮袋等滅火法子。
裴鶯出來的匆忙,沒有提燈,霍霆山就更沒有了,但他們站在檐下,方才明月自烏雲里出來少許,月光大肆灑落。
霍霆山看清了裴鶯的神情變化,遂問:「關於滅火一事,不知夫人有何高見?」
裴鶯說:「將軍可以制些水袋,即以馬、牛雜畜皮渾脫為袋,貯水三四石,以大竹一丈,去縛於袋口。若火焚樓棚,則以壯士三五人持袋口,向火蹙水注之。」①
頓了頓,裴鶯又說:「若只是小型火災,用水囊便可。以豬牛胞盛水,然後將囊擲火中,待胞囊被火焰燒破,裡面的水自然流出。」
前者用皮製,後者只是用膀胱,裝水量不是一個量級的,不過水囊很靈活,單人就能攜帶。
有風拂來,天上的雲再次遮蔽了明月,黑夜鋪天蓋地的席捲。
霍霆山站在夜色中,裴鶯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覺得面前仿佛聳立著一座巍峨的大山,也似林中潛行的虎豹露出了全貌,壓迫感十足。
裴鶯正想後退,卻聽他這時開口:「夫人的想法妙極,有夫人在側乃大幸也。夜已深,夫人回去安寢吧,府中之事我會處理妥當。」
他話音帶笑,那駭人的壓迫感頃刻間散去。
得知府中之事霍霆山有準備,裴鶯便不多管了,捂著唇打了個小哈欠轉身回房歇息。
「辛錦你也回吧,不必來伺候。」進了房間後,裴鶯對欲要跟進來的辛錦說。
辛錦遂退了出去。
辛錦正想回自己的房間,眼角餘光瞥見那道高大的身影朝著院外去,很快就消失不見。
她一頓,不由疑惑。
那位方回來,怎的又出去了?
莫不是拿夫人的妙計去滅火,可是也不對,這牛皮馬皮的,哪是說有就有,今夜滅火還不是得用水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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