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鶯坐在旁邊已經吃上了,肉和調料一同在裡面煮開,醃製入味。
她夾了一顆豬肉丸子,咬了兩下到底停住,艱難吞咽完後,不再碰豬肉丸子了。
沒有劁的豬氣味實在重,哪怕混在古董羹裡面煮,也只能暫時覆蓋其氣味,待染料的味道稍退,豬的腥味又湧上來了。
裴鶯不住想起當初和霍霆山說過的劁豬。
當時她建議他養豬,劁掉的豬長肉快,且無腥臭味,但那時他以無餘糧以飼豬給拒絕了。
裴鶯如今想,最多一年,待小麥種起來,各家餘糧充足,豬還是得養的。
不然羊肉吃不慣,牛肉不常有,頓頓吃魚也不是個辦法。
裴鶯心思有一半在養豬上,剩下的又一分為二,一半吃上,另外的一小半聽他們說話。
談話內容和她想的差不多,在憶往昔,訴衷情,主要是程蟬依在說,霍霆山接一兩句。
霍霆山嘴邊笑容不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案幾。
早上見過一面,當時他以為程蟬依是回家省親經過冀州,得知他在此處,故而登門拜訪。
但這一番聊下來,他發覺並非如此。他有過不少女人,那些有意於他的女郎,看他的眼神是不同的,她們眼裡帶著羞怯,還有一點藏在深處的欲與火熱。
如今那種眼神出現在了昔日恩師的獨女身上。
若是以往,這般送上門來的,且模樣也算上乘,加之她昔日還差點嫁給他,又是程先生之女,他收入院中也未嘗不可。
但如今……
霍霆山稍稍側頭,目光掃過身旁的美婦人。
她正慢吞吞用著小碗裡的食物,碗中素多葷少,面前擺的小炒肉吃了些,但豕肉丸子那一盤似毫髮無損。
她真是難養得緊,平日挑嘴不說,還這不喜歡那不偏愛,全身上下所有的心眼兒都用在他這裡,外加隔三差五惦記著那合約何時結束。
若是他納了程蟬依,說不準她當夜夢裡都能笑醒,然後第二日再以給程蟬依騰位之由,迅速收拾好行囊從主院搬出去。
目前就她一個他都頭疼不已,更別說如今和并州開戰在即。
罷了。
霍霆山隨意接了句話後,拿了自己案上的小碟,長臂一伸,將那魚片放到裴鶯那邊,然後順走了她几上的豕肉丸子。
裴鶯順著看過去,皺了皺鼻子。
她沒說話,但霍霆山知道她在問他這是做什麼。
霍霆山道:「夫人又不食豕肉,何必浪費。」
有理有據,裴鶯無言。
程蟬依坐在下首,看著上方的一幕,不住牙關緊咬,下頜甚至因此泛起些酸痛。
快膳罷時,程蟬依柔聲對霍霆山道:「君澤阿兄,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霍霆山置於案上的手指輕點了兩下:「我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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