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去多久,可能是一個時辰,也可能是兩個時辰以後,裴鶯感覺有人慌忙給她蓋被子。
但裴鶯知曉沒有用了,她的體溫在迅速飆升。雪茶很快也發現了,她急匆匆跑出去,待她再回來,已不止一道腳步聲。
「怎的忽然起了高熱?」是金鈺在問。
雪茶懊悔道:「都怪我一時沒留神讓夫人蹬了被子。金鈺,你再給夫人抓一劑藥。」
金鈺指責了雪茶兩句,到底去抓藥了。
藥熬好後,裴鶯配合喝下。
這回她們都沒有回去休息,而是在地窖里陪著裴鶯,但這副藥卻無什用處。
裴鶯依舊高熱不退。
「金鈺,我記得你這醫術也就學了三年不到,要不去請個老杏林來,不然人要病壞了。」
「請老杏林的話,有暴露之險。」
「不會的,夫人如今已迷糊,待會兒老杏林號脈時將羅紗放下來。不然不請老杏林,這般下去不行。」
金鈺咬牙:「我再開一劑藥給夫人喝,若是午時還未有起色,便去請老杏林。」
裴鶯被子下的手慢慢蜷緊。
又喝了一劑藥,但裴鶯的病情還是沒有起色。
到了午時,雪茶將裴鶯背出了地窖,久違的陽光落在臉上,裴鶯眼睫顫了顫,過了段時間才緩緩抬眼。
一個平平無奇的小院,院中放了紡織機,看著那長長的紡織機,裴鶯恍然。
她想起《漢·食貨志》中曾記載:冬,民既入,婦人相從夜績,女工一月得四十五日。①
婦人相從夜績,也就是結伴在夜裡織布。她們白日分散在其他地方,夜裡可因此匯聚。
雪茶將裴鶯背到內里的廂房,金鈺去請了老杏林。
屋中不宜太多人,否則該令旁人生疑了,因此待老杏林請來,廂房裡只有帶他來的金鈺和候在床榻旁的雪茶。
床榻兩側的羅紗被雪茶放了下來。
「老杏林,我姑姑起了高熱,煩請你幫忙醫治。」金鈺將人迎進。
雪茶道:「小姨,老杏林來了,您給他號個脈。」
裴鶯透過羅紗看到了另一道模糊的影子,應該是老杏林來到了。而雪茶說完那番話後,便伸手探入羅紗帳,牽著裴鶯的手帶出。
裴鶯的手出去了,一同出去的,還有她手腕上的那隻黃玉圓鐲。
也就出去兩息,裴鶯忽覺自己的手被裹住塞回帳中。
「夫人,您竟和我們耍心眼兒!」裴鶯聽到了雪茶略帶咬牙的聲音。
她的鐲子之前分明戴的是左手,如今卻換成了右手。
裴鶯低笑了聲,而後毫不掩飾自己的音量:「放我回去吧,霍幽州滿城在尋我,遲早會尋到這裡來的。」
老杏林瞠目結舌,背著藥箱不住退後兩步。
「呯。」屋門被金鈺關上了。
裴鶯逕自道:「老杏林出診有記錄,你們殺了他也無濟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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