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軍在外,兩人一個營帳,深夜寒涼,軟床上放了兩床被子,裴鶯卷著其中一床被子到里側,背對著霍霆山:「陳淵之事是你揪著不放,我才告訴你的。此事是我自行推斷的,許是我會錯意也不一定,你莫聲張,也莫要為難他。且囡囡還不知曉呢,我不想弄巧成拙。」
霍霆山「嗯」的應了聲,正要開口,誰知她還有下一句,「你知道就行,我現在不想再和你說話,安寢吧。」
黑夜裡,她的聲音瓮瓮的,聽著沒什麼殺傷力。
男人嘴角抽了抽。
她這是又氣上了。
*
第一個發現裴鶯和霍霆山鬧矛盾的是霍知章,午膳在帳子裡用,他看見父親三度和母親搭話,均被母親敷衍過去。
霍知章大為震驚,這等場面他還真沒見過。
祖父病逝後,父親接任幽州牧之位,同時收拾了族中一眾不安分的叔祖叔父。
那以後,父親是一族之長,霍族中皆以他為尊。而在外,幽州內大小官吏和高門豪強皆為州牧馬首是瞻。
雖說在缺軍餉的日子裡,父親和不少豪強稱兄道弟,比往常平易近人,但高門豪強也相當有分寸,哪怕是拒絕的話,也說得十分婉轉,再配合一通痛哭流涕以表自家情況也萬分艱難,求高抬貴手放過他們。
拒絕常有,但把他父親晾在一旁這等大膽之事,各家都未乾過。畢竟民不與官斗,只要他們一日還在幽州內,就不能把面子扯了。
因此如今看著連連碰壁的父親,霍知章著實開眼了。此事太少見,自己開眼不夠,飯後還說給妹妹聽。
孟靈兒之前未曾察覺,如今聽二兄之言大為好奇的同時,也不住擔憂,「娘親向來是溫和性子,肯定是……」
後面的話她沒說出口。
大楚重孝,子不言父之過,有些話不可說。
霍知章忽然想到昨日意外看到的,耳朵隨之紅了,「或許是夫妻之間的事也說不準,總之不是我們當小輩能管的。」
「嗯?什麼?」方才有風吹過,孟靈兒沒聽清。
霍知章支支吾吾,「沒什麼……」
裴鶯並不知曉兄妹倆膳後的交流,但午膳時,二子幾番戰戰兢兢的偷瞄她注意到了。
待小輩離開後,裴鶯看向旁側的男人。這人神色如常,不介意她的敷衍,也不介意自己在小輩前落面子。
「夫人一直掛念著去長安,雖說長安如今暫且去不了,但司州的那個洛陽城倒是可以走一走,過段時日我帶夫人先去洛陽瞧瞧。」霍霆山將煮好的茶給裴鶯滿上。
裴鶯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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