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種疊加, 足矣證明寄信方身價不菲。
「夫人……」
裴鶯沒理會他, 逕自打開揉皺的紙團。
這是何人送來的信, 竟叫他如此暴怒。
信上的摺痕一點點展平,裡面清俊的字體露了出來。
待看清信上所書,裴鶯有種大腦一片空白的迷茫和荒誕感,每個字她都認識, 但組和起來無比荒唐, 荒唐到她的思緒如同廢舊機械般霎時卡頓停止。
紙上的硃砂字仿佛脫離了紙張本身,張牙舞爪的躍至她面前, 每個字都變成了長滿尖牙利齒的虎獸,叫囂著要食人血肉。
裴鶯幾乎是本能的轉頭去看霍霆山, 眼眶慢慢紅了,「霍霆山,這信是何意?囡囡,囡囡昨日不是歸家了嗎……」
她一瞬不瞬地看著霍霆山,「霍霆山,你快說話啊!」
男人的喉結動了動,走過去扶著她的手臂,「夫人,小丫頭昨日去呂氏那處後,至今未歸。」
最後四個字放得很輕,像是怕驚擾了面前人。
然而她還是被驚到了,美婦人面色在剎那間煞白,腳也軟了,若非及時被男人擁住,定會跌坐在地。
事到如今,再無其他隱瞞的可能,霍霆山只好道:「孟從南夫妻被歹人收買,小丫頭昨日在他們租的那處宅舍里被呂氏算計,被埋伏好的人悄然運出了城。劫走小丫頭的是長安紀黨,這夥人和荊州叢六奇水火不容,故而紀黨不可能派大量的兵馬在荊州內穿行。夫人,我已派人去尋小丫頭了,估計不久後能有消息。」
裴鶯逐漸聽不到後面的話,從「被埋伏好的人悄然運出了城」那裡始,她的耳朵就開始嗡嗡作響,後面他說的話她再也聽不清。
滿腦子都是,女兒昨晚沒有回來。
她的女兒被歹人劫走了。
「霍霆山,囡囡不見了。」裴鶯緊緊抓著他扶著她的手,力道之大,她修剪得圓潤的指甲在男人手上留下一個個深深的月牙印記。
「會找回來的。」霍霆山看著她通紅的眼,心頭針扎似的難受,此時只能重複道:「我已派人去尋,會將小丫頭尋回來的。」
裴鶯在他懷裡閉了閉眼,清淚順著眼角往下流,「都怪我,是我的錯,我昨日就不該讓她出門的。」
霍霆山抬手幫她拭淚,他手掌沒有一處不粗糙,拇指拭過她白皙柔軟的肌膚,在上面帶出淺淺的紅暈。
本來眼眶就紅了,越擦越紅。
霍霆山一時沒了章法,只好道,「夫人不必自責,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多年未見,他們陡然上門固然有些突兀,但對方提借錢一事未嘗沒有麻痹我們的意思,令我們覺得他們登門只為了打秋風,而無旁的目的。誰能料到與小丫頭有昔年情誼的他們竟是個面白心黑的。」
裴鶯流著淚喃喃道:「就算不阻止她出門,我也和她一起去的,怪我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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