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斟酌著用詞, 「對方在此處設有暗樁, 許是見這幾日夫人一直無行動,來信催促了。」
裴鶯伸手想拿:「我看看。」
霍霆山沒給。
裴鶯眼中疑惑漸濃,就當她懷疑信中內容是否是他說得那般輕巧時,此時又有衛兵來報。
這回來的沒帶桑皮紅紙, 而是捎來一支紐金絲蝶形金玉釵, 釵身主體為黃金,蝴蝶以玉雕, 做工精美得很。而此時釵上染血,玉制的蝶翅缺了一邊, 露出玉碎後崎嶇的斷口。
是女兒的髮釵。
那日囡囡出門,戴的就是這支金玉釵。
裴鶯面色忽的就白了,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大掌執著重錘對著她的太陽穴狠狠敲了一下,叫她頭暈目眩。
土地仿佛寸寸消失,腳下踩著的不再是地面,而是成了細長的鋼絲。霎時有狂風颳過,鋼絲瘋狂搖擺,她再也站不住,失足墜下深淵。
霍霆山及時將人攬住,「夫人,莫要中了敵人的詭計。」
裴鶯混沌的思緒慢慢凝集,「信,信給我看看!」
然而他只是攬著她,不置一詞,裴鶯在那雙狹長的眸中看到了些許複雜。她一顆心不斷往下墜,如墜冰窟,最後不等他將之遞來,先行去拿那封桑皮信。
第一下時,裴鶯沒拿動,這人手捏著不放。
裴鶯又急又惱,眼裡也蔓起一層水光,「霍霆山,那信上寫的是什麼,是否……」
他終究是鬆了手,任由她從他手中拿走那封桑皮信紙。
裴鶯迫不及待的打開。
信上書:速來長安,今日不離城,砍你女兒一指。
裴鶯一陣頭暈目眩,信從她脫力的手中施施然往下飄落。
霍霆山長眉鎖起,將人抱到內間小屋的榻上,低眸見她已淚流滿面。
有些人哭泣,會嗷得撕心累肺,有些人會抽泣,哭得像是頸脖被掐住了般喘不過氣來。她哭是默默的流淚,不吵不鬧,淚水珠串似的往下掉,沾濕了她和他的衣袍。
霍霆山只覺心口好似被浸過鹽水的細刀刺了一下,最初的疼痛反而是輕的,後面愈演愈烈。他抬手為她拭淚,粗糙的長指撫過她的眼角眉梢,很快被淚珠沾濕。
看來只是派人去長安燒房舍還不夠,合該立馬將那姓紀的千刀萬剮。
「霍霆山,他說要砍囡囡的手指。」裴鶯說了一句,濃長的眼睫一眨,又帶下幾滴清淚,「我……」
「裴鶯,你信我否?」他握住她的手,將她完全裹在掌中。
裴鶯視線早已模糊,有些看不清他的面容,卻能感受到握著她的那隻大掌很溫暖,堅實可靠。
可是……
空氣似乎凝固了。
霍霆山能看到她的糾結與仿徨,她像一隻受驚的兔兒,紅著眼被外界種種震住了心神,似乎已有幾分思量是否要離開安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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