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書房內。
裴鶯坐在新添置的長案後, 看著滿桌的冊子, 一個頭兩個大。
她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一些細微的、在許多婦人看來理應知道的規矩, 她通通不知。
哪怕命人收集了些宗室子娶親的聘禮單子供參考, 用處也不大。
古代宗室官員娶親都是有規格的,帝王有帝王之規,州牧有州牧的,小官亦如是, 婚冠之禮不可逾越。然而今時不同往日, 如今王朝分崩離析,割據已成, 如霍霆山這種一人獨占數州的梟雄,已脫離了尋常州牧的範疇。
再按普通的州牧公子娶親的規格, 好像不合適,容易被旁人笑話。
自己一個人應付不了,裴鶯呼叫援兵:「霍霆山,你忙完了沒?忙完了就過來幫忙。」
男人坐在旁側的長案上,剛寫完一份書信,以封泥封口,「嗯,忙完了。」
喚來門口衛兵,霍霆山把信遞出去後便從他這張長案起身,坐在旁邊裴鶯那邊去,順手拿起案上幾張散開的禮單。
一邊看,霍霆山一邊問:「在夫人那邊,聘禮一般需幾何?」
裴鶯:「看條件。尋常來說是新的婚房和車,男方給彩禮,也就是聘禮,女方帶嫁妝。條件好的,給小家庭備的銀錢和房車會多些;條件差的,父母提供不了多少資助,小夫妻便可能租房成婚,彩禮和嫁妝都無,只出兩個人。」
裴鶯依稀記得曾有個裸婚為題材的電視劇,還因此掀起過一陣裸婚狂潮,還未攢下積蓄的小年輕匆匆成婚,在出租屋裡緊巴巴的孕育下一代。
旁人的行為不好評價,但她當時心想,她絕不會讓女兒進入沒有任何物質基礎的婚姻。
現在……
物質是不用愁了,愁其他的。
不知曉裴鶯不知不覺思緒飄遠了,霍霆山問:「當時夫人成婚時,你那個前夫準備了何物?」
他的目光還在單子上,仿佛這一句是隨口說的。
裴鶯還在走神,等他說完片刻,她才後知後覺這人方才好像說話了。
但具體說的什麼,她沒聽清。
「什麼?」裴鶯問。
霍霆山抬眸,認真看了她兩眼,然後很無奈的發現她懵懵的,眼裡是真切的困惑,方才是真的沒聽清,而不是打算混過去。
男人僅停頓了瞬息,便將方才的話重複了遍,最後還添了句:「莫不是此事不能說?」
裴鶯這回聽清楚了,但被他問得哽住,她下意識壓低了眼帘,目光落在右手的那條他親手雕了水晶胖兔子的珠鏈上。
當初他贈她水晶手鍊時,他提過一嘴喬聞所贈之禮。不過他那時問的是,對方是否給她做過首飾。
後世送的婚慶金首飾基本都是在金店買的,極少自己diy,她當時說並無,而後送禮這個話題暫且被打住。
怎的現在又回來了?
兩人四目相對,裴鶯在他眼中看到了少許執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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