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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平威最近諸事不順,兒子被扣在州牧府,起先他不知情況如何,但過了幾日,莫名有風聲傳出來,說他兒子在州牧府重病,聽說快要不行了。

廖文柏不是廖平威的長子,也不是他的麼兒,卻是他最喜歡的兒子,原因很簡單,這個兒子外形最肖他。

聽聞廖文柏半死不活,廖平威嘴上急得長了幾個燎泡。

他左思右想,坐不住了。

不談據說兒子病危,單是霍霆山最近一系列動作,都讓廖平威相當不安。

司州已被對方拿下,作為司州新主,無論霍霆山是換掉某些官吏,還是對洛陽城裡某個豪強下手,其實都算正常。

想立威肯定得有動作,不然何談威信?

然而廖平威敏銳的發現,被換掉的官吏有九成都是他的下屬,那些被拿來開刀的豪強,也絕大部分是與他走得最密切的那批。

再放眼打量整個洛陽城,好麼,就只有他被針對了,其他人皆無事發生。

兒子被扣押的第四日,廖平威愈發坐立不安,他到底是前往太守府尋石向松,打算和他共議如何應對。

以往他來太守府和進自己家似的輕鬆,但今日廖平威卻被攔在了府外。

奴僕說,太守今日有事要忙,不在家中。

廖平威怒火中燒,心裡暗罵石向松生了枚鼠膽,兼之被豬板油蒙了心。這般時刻和他劃清界限,和自毀長城有甚區別?

撇開州牧,洛陽城內就屬他和石向松勢大,如今霍霆山已將刀鋒對準他,石向松竟無動於衷,難不成姓石的那老傢伙真以為他這個督郵倒下後,剩下的太守能好過嗎?

獨木難支,唇亡齒寒啊!

一開始奴僕說石向松不在家,廖平威是不信的,他行事也很強硬,直接硬闖。結果發現府上還真無人,石向松也不知曉去哪兒了。

廖平威乾脆不回去,直接在太守府等,他畢竟有官職在身,府中奴僕拿他沒辦法,只能幹瞪眼地看著他在正廳坐著,還無奈給看茶。

結果直到日薄西山,到後面天色昏黑快要宵禁了,廖平威都沒把石向松等回來。

對方竟不歸府。

問石向松去了何處,奴僕一問三不知,廖平威只能怒而甩袖離開。他自然不會知曉,自昨日起,石向松就進入了一心撲在造船上的狀態。

洛陽城內所有的船坊被徵用,太守府圈養的私兵為了造船傾巢而出。

木匠日夜不停的趕工,木頭隨著鋸子「咯吱咯吱」的拉響聲斷成一截截;麻線被臨時徵用來的壯丁刮成一團團細密的纖維;桐油與石灰混合,飄出難聞的氣味,又被添以撥亂的麻線纖維不斷攪拌,以此形成能塗在船底用於防水的漆。

廖平威奔走數日連連碰壁,居然荒謬的連一個他想見的人都沒見到。

一顆心不斷往下沉,廖平威看著天上只剩下一個小角的金烏,望著逐漸昏黑的暮色,他在心裡做了個決定。

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霍霆山,都是你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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