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之前問交州麗丹那幾個地方,莫不成那些皆是交州的要地?所以霍霆山看上的,其實是士詩對交州要地的熟悉程度,甚至是她外家在那邊的勢力?
裴鶯:「……」
霍霆山看她神情,知曉她是明白幾分,頓時笑道:「有幾分如夫人所想,卻也不全然如此。」
裴鶯哼出一聲疑惑的上揚鼻音。
「這士家女甚是機敏,日後霍二身旁有個聰明些的人也好,省得將來等你我放下俗務去遊山玩水,夫人還得掛心家中的蠢小子。」霍霆山順手拾過夜明珠,將之收入黑紗袋中。
其實有些話他未說完,再看遠些,等他和夫人離開人世了,兄弟倆定然會分家。
婦人的戰場在後宅,有時卻也在外邊,比如貴婦們的茶會,很難說聰明人不會通過這種聚會牽橋搭線。
手足之情難以割捨,明霽在時保霍二這個傻子幾十年不成問題。但下一代或是下下代呢,待明霽退了,他的子嗣上位,因著不是一母同胞,只是堂兄弟罷了,情分定然不如當初。
每個朝代的開端都是一次重新洗牌,新朝延續幾十載後,多多少少會出現點問題。而那時候會涉及到很多東西,比如權力的讓渡,扯大旗為己謀私,狐假虎威等等。
呆子娶個糊塗蛋,再生下一窩小傻子,那真是令人兩眼一黑,說不準霍二那一脈傳不了多久就被發配到偏遠地域去。
至於那士家女是否會因足智多妖反而誤事,霍霆山完全不擔心。
嫁夫隨夫,她雙親已亡故,故土又遠在交州,到時嫁了身旁也只有寥寥幾個交州奴僕,根本無人可用。她只能緊緊依附著霍二,竭盡全力讓她這個不甚聰明、也不怎麼敏銳的夫君安穩渡過下輩子,再把下一代教養好。
裴鶯輕笑了聲,順著他的話想到一些他未言盡的後續,「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夫君是個慈父。」
霍霆山是不認的,「我當不得慈父,不過是見不得以後他跟個傻子似的被人當槍使罷了。」
*
這個春夏,霍知章迎來了他的兩件人生大事。
春末之時,他及冠了。
男子二十及冠而字,加冠禮中通常包含祭祖。然而現在征戰在外,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祭祖的環節從簡,霍知章只朝幽州方向祭拜。
他獲得了他的字:九淵
九淵是神話中的九個神泉,後衍伸為深潭之意。霍霆山希望這個咋呼的小兒子能如深潭般沉穩。
霍知章喜歡極了他的字,及冠的當夜高興得沒睡著,乾脆挑燈夜戰,自己給自己刻了個「九淵」的私章。
及冠禮落幕沒多久,時間從春末走進了夏季。
荊州的夏季比幽州的炎熱不少,烈日炎炎,熱氣從地表蒸騰,鑽進人的毛孔里,似也血液也要跟著煮沸。
在首夏堪堪結束時,霍知章迎來了第二件人生大事。
「……父親,您真讓我娶士小娘子?」霍知章錯愕地看著面前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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