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對面的裴如珩先急了:「舅舅怎麼了,先前不還說性命無虞?」
「程將軍原是性命無虞。」王壽嘆息,「但他性子急,不願再等老夫慢慢搜羅上等藥材,非自己請了大夫要把箭頭取出來,結果半途疼得厲害昏了過去,眼下已經一個時辰有餘,怎麼叫都醒不來。」
「那套固元針師父只傳給了師兄,雖不能真的起死回生,卻是能定神回魂,以程將軍現在的情況,只要能清醒過來,一切就還好說。」
張知序聽得嘴角都快翹起來了,醒不過來好啊,程槐立最好一輩子也別醒了。
可面上還得露出一副擔憂的模樣:「家師上個月就離京遠遊去了,恐怕……」
「神醫!」外頭又有人跑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道,「打聽到了,孫藥神今日返京,已經被張家的人接走。」
裴如珩略一思忖:「守墨,速速拿將軍的帖子送往張府,我們過午便去拜會。」
我們?
陳寶香拿著勺子樂觀地想,這裡的我們應該指的是裴公子和王神醫吧。
結果王壽轉頭就對她道:「我師兄脾氣古怪不好相與,到時候還得勞煩師侄你幫忙說情。」
哈?
她嗆咳了兩下:怎麼還要帶我去,那藥神壓根就不認識我,真過去見他,不就全露餡了麼?
-你現在推辭不去也會露餡。
張知序給她出主意:先答應下來,去了張家再見機行事。
行吧。
陳寶香硬著頭皮對王壽道:「師叔說得對,那畢竟是我師父,我去說情,他應該會允的,哈,哈哈。」
「好。」王壽大悅,起身又去看旁邊已經抄好的傷藥卷,越看越高興,「有師兄相助,再尋著這些奇藥,我定能保住將軍的腿。」
裴如珩倒是沒說什麼,只飛快用完飯,然後就給她拿了一件披風。
「送我的?」陳寶香挑眉。
裴如珩抿唇:「你身上還有傷,外頭風又大,得穿厚些。」
雪白無雜質的兔毛,又軟又暖,翻開衣襟,上頭還繡了一個珩字。
裴如珩別開臉先離開了房間,耳根有些泛紅。
陳寶香留在原地一臉不解:大仙,這不他穿過的麼,拿舊披風送我,也太小氣了吧。
張知序:???
-你是木頭做的嗎!
他氣笑了:人家這是對你示好,很親近的示好,什么小氣!
示好啊?陳寶香笑著穿上,心裡還是忍不住嘀咕:為什麼示好不能用新的披風,最好是狐毛的。
張知序已經不想說話了。
他覺得陳寶香努力這麼久沒追上裴如珩,也不全是出身低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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