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年帶著兩個兒子遠走從軍,留下了身懷六甲的髮妻——不是他薄情,實在是懷著孕的人不好挪動,帶上戰場也沒什麼用處,不如留在老家。
家裡一共三袋白米兩串苞米,他給她留了足足兩袋白米,料著還有鄰居接濟,是能活過那個冬天的。
誰料沒過多久,家鄉就傳來消息,說他髮妻難產而死。
夫妻這麼多年,他是為她難過的,只是很快就遇見了後來的壽安公主,兩人成親時,他還朝天祭告過她。
只是每到她的祭日,程槐立還是覺得背後陰風陣陣。
「將軍別怕,我特意讓如珩和清容帶了一堆人在院子裡斗夜雞。」陸守淮道,「人多陽氣重,沒什麼好怕的。」
程槐立點頭:「還是你考慮得周到。」
說著,有些睏倦地打了個哈欠。
「將軍先睡吧。」陸守淮道,「我去院子裡看看孩子們。」
「嗯。」
被推進主院扶到床上,程槐立閉目入眠。
風吹過庭院裡的樹葉,嗚嗚咽咽的聲音像誰的哭泣。
「三郎~」有人喚他。
程槐立倏地睜開了眼。
一片漆黑的屋子裡,有個人影坐在屋角,長發蓋臉,陰惻惻地喊他:「三郎~」
他不動聲色地看了幾眼,而後冷笑:「裝神弄鬼?程某手下冤魂無數,最不怕的就是鬼神怪談。」
完了。
房樑上的寧肅聽得心都涼了半截。
這老匹夫真的不怕鬼!
先前跟陳姑娘商量過,一旦遇見這樣的情況就要立刻撤退。
他不由地看向屋角處坐著的人,準備接應——
那團白花花的影子卻沒有要奔逃的意思。
她安安靜靜地坐著,一手摟著長發,一手作梳狀一下下地順,蘭花指捻起一張手帕,聲音又幽怨響起:「你這人,擦刀的帕子又跟我洗臉的混放一處。」
床上的程槐立身軀猛地一震。
他瞳孔顫動,不敢置信地抓著床弦往前湊了湊,又慢慢往後縮:「不,我不信,這世上壓根就沒有鬼。」
「三郎,我攢了十幾年的陰德才能上來找你……」
那白影挺著大大的肚子,一邊朝程槐立靠近,一邊掀開了自己臉前的頭髮。
月光照進窗扉,照出了她的眉眼。
程槐立怔怔地看著,突然發瘋似的開始拉拽旁邊的喚人銅鐘。
可平時一拉就響的繩子,今日怎麼拉拽也沒有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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