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知序哪受過這種待遇,臉都被擦得皺成一團,攏著衣襟反拽住她的手,墨眉緊皺。
「不會自己穿衣裳?」她被拽回來,上下看他一眼,麻利地系好他裡衣的帶子,又扯了旁邊架子上的官服來給他披上。
手臂捏著衣裳從身側繞過,親昵得像一個擁抱。
張知序乖乖地坐著,任由她給穿上官服,甚至還配合地抬了抬手。
等全部穿好了,他才悠悠地道:「我遲到不會被扣月錢。」
所以壓根不用跟她一起趕時辰。
陳寶香想給他捆玉佩的手一僵,顫抖地指向他的鼻尖:「你不早說?」
她是要扣錢的啊,扣得還不少,足足一百文呢。
哀嚎一聲,陳寶香扭頭就自己往門外沖,經過送早飯的丫鬟隊伍,還叼走一個肉包。
張知序低低地笑著,將她系得歪歪扭扭的帶子扭正,垂眼片刻,像是回過味來了,又笑了一聲。
九泉捧著水盆站在旁邊,還是想不明白。
到底有什麼這麼好笑啊?
不過寶香姑娘一走,像日頭也跟著走了,屋子裡陰暗下來,主人的神情也慢慢凝重:「簡單洗漱一下就去廣廈坊。」
「是。」
他和陳寶香養傷這幾日,程槐立麾下那些兵痞就跟瘋了似的四處搗亂,砸壞張家好幾家鋪子不說,還連奉旨修造的廣廈坊都去搗亂,燒毀地基木樑,打傷泥瓦工匠。
原本計劃在立冬之前完成的廣廈坊,如今被迫擱置了下來。
知道情況複雜,張知序特意約了謝蘭亭一起過去,還帶了不少的武吏人手。
誰曾想他們用官身過去,那些人就使著官腔來推諉,他們換私服想潛入,那些人又派一百來個地痞流氓恐嚇阻撓。
等張知序用調令調來二百巡兵,那些人卻已經一鬨而散,半點影子也找不著了。
謝蘭亭臉色很難看:「這不純是無賴麼。」
「所以才棘手。」張知序跨進去,皺眉巡了一圈,「宮裡在準備聖人的春踏青,人手大多被調去了天凝山,此處只分得二十多個武吏,還都是問陳寶香借來的。」
人手不足,這些地痞又十分狡猾,老是鑽著巡防不在的空子來搗亂。
這不,巡防守了半個時辰,剛因著別處有事離開,那些人就又冒了出來。
有寧肅護在前頭,張知序是不會有事的,但那些人當著他的面就砸斷了一個泥瓦工的手。動作之快之狠,他想衝上去救都不及,慌忙間還露了破綻,差點被一個地痞砸著。
泥瓦工慘叫裂天,聽得張知序眼睛都紅了。
他能跟人論律條法規,也能跟人拼真刀真槍,卻一時不知該怎麼應對這種潑皮手段。
正想再把巡防叫回來,背後突然就響起一聲嘹亮的口哨。
他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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