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馥郁尷尬地笑著,想將她與陸清容分開些。
誰料陳寶香一屁股就坐在了陸清容的旁邊,欠兒登似的道:「我現在的俸銀跟你爹可是一樣的,你合該將我當長輩尊敬了。」
像火星子跳進了炮仗堆,陸清容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你什麼東西,也配跟我爹比?」
「我說錯了?你爹每月的俸銀不也是十四兩麼。」
「什麼俸銀,那點錢也就你這眼皮子淺的才拿來掛嘴邊。」陸清容氣急,「我爹可不一樣,他有的是——」
「怎麼又吵起來了。」裴如珩進門,打斷了陸清容的話。
陳寶香不滿地轉頭,卻見這小郎君今日穿的竟跟大仙差不多,青桀色的春衫繡著縹緲的雲霧,做工雖沒有大仙那件精緻,卻也很襯他膚色。
她不由地多看了兩眼。
裴如珩瞧見她在,微微抿唇:「你倒還知道來。」
「你生辰我當然要來。」陳寶香拿出個盒子,「喏,還有禮物呢。」
裴如珩接過去打開,裡頭是一隻上等的徽墨。
雖說這東西送他也算合適,但比起她去年送的親手雕的玉簪,店裡能買到的東西總顯得不那麼誠心。
他不滿地嘖了一聲。
陸清容提著裙子就過來看了一眼,接著嗤笑:「我還當你真撈了多少錢呢,就送個這?」
陳寶香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我雖然已經當官,但不會安排花銷,手裡不剩多少錢,不像陸大統領,每月只十四兩俸銀,卻能讓你隨手就買下一整座萬寶樓。」
此話一出,屋子裡的人都愣了愣。
陸家祖上可不是什麼發達的,也就是跟著程槐立進京之後,才逐漸有了些鋪面田產。可就算那些田產鋪面每年都大賺,算下來也絕不可能富貴滔天。
萬寶樓那地界,張家想買都得猶豫幾個月,她陸清容憑什麼隨手就買?
陸清容原想順她的話繼續顯擺的,但看裴如珩臉色不對,她也後知後覺地開始找補:「你瞎說什麼,我可沒說過這話。」
「不就上回跟我逛萬寶樓的時候說的麼。」陳寶香無辜地眨眼,「掌柜的可在旁邊聽得一清二楚。」
「我那是……那是信口胡謅。」
「好吧,就當你是在跟我胡謅。」陳寶香拍手,「但當日你一口氣就花了一千四百兩,那可是一點也不心疼。」
誰說的,她回去還挨了爹一頓罵呢。
陸清容還想再說,裴如珩卻上前一步將她擋去了後頭。
「你今日這口齒倒是伶俐。」他低頭凝視陳寶香,「想做什麼?」
「你這是什麼反應。」陳寶香很是坦蕩,「我只是缺銀子,好奇陸大統領是怎麼賺錢的罷了。」
滿桌的人誰不知道陳寶香愛錢,這話從她嘴裡說出來,十分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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