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鍋應該不用下,但刀山火海許是要走一走。腳會很疼嗎,他活這麼大還沒有感受過特別劇烈的疼痛。
九泉發了一聲信號,是準備好要動手的意思。
他淡漠地抬眼,打算敬對面的程槐立最後一杯酒。
結果就在此時,有人不知怎麼就越過了四周的防衛,翩翩然跳到他和程槐立中間。
「願為各位大人獻舞。」
她盈盈一福,手裡的匕首和著腳腕上的鈴鐺,不由分說地就開始跳躍。面紗遮臉,四肢翻擺,動作十分僵硬古怪。
程槐立被她吸引了目光,一時納悶。
遠處早已上弦的羽箭卻在此時齊發,千百支密密麻麻的箭矢像一座墳,鋪天蓋地地朝高台上攏來。
那一瞬間張知序的念頭竟是,能少死一個就少死一個吧。
於是縱身而起,想將人拉開。
誰料這人力氣挺大,他第一時間沒能將她帶離,只能改拉為護,將自己的背擋在她的身前。
長箭穿背,失去意識的前一秒,他似乎對上了這人的雙眼,卻看不太清她的眼神。
……
「你當時。」他怔怔地道,「的確就是去刺殺程槐立的。」
「是。」
陳寶香眨了眨眼,「所以先前看見你背後的傷疤,我有些許失態。」
程槐立權勢滔天,她在上京努力了那麼久也沒能混到見他的機會,只能買通後廚混去燒尾宴上殺人。
發現中埋伏的時候,她就以為自己死定了,沒想到會突然出來一個人替她擋箭。
那人長得可真好看啊,身形高大,劍眉鳳目,哪怕雪色的袍子上滲出了血,也還是對她道:「快走。」
低低沉沉的聲音,只兩個字就讓她記到了心裡。
故而後來他在牢里出聲的時候,陳寶香幾乎是立馬就認了出來。
但身體裡多了個人這種離奇的事,她也不敢確定,只能裝傻充愣,再繼續暗暗觀察。
她聽他給自己出主意脫身,聽他說起那些只有張知序才能知道的事,心裡才慢慢有了底。
可是,在當時的陳寶香看來,張家與程家是有姻親的,兩人又關係這麼好地在一起喝酒,她一個想殺程槐立的人,如何敢暴露自己?
索性繼續偽裝。
陳寶香過過許多看人臉色的日子,裝腔作勢最是熟練有一套,試探過知道他能聽見自己心聲卻不能探知自己想法的時候,她就計劃著要利用他重新接近沒死成的程槐立。
「我與你分明目的一致。」張知序有些不敢置信,「連目標都相同,你與我開誠布公又能如何?」
「我不太敢信任別人。」她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尖,「當時的我,也並不知道你是什麼想法。」
「那後來呢。」他喉結微動,「後來我將你從地牢裡帶出來,你分明有合適的時機能認出我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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