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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山景陷入混沌之中,她的感受就像當初在一蛇的山洞裡。只是那時她是透骨冰涼,現在卻是燒心的火熱。

她睡得不舒服,姬無虞同樣噩夢纏身。

他很少做夢,就算做夢,也與現實無限貼近。

夢中是兩個女人,一個是祖母,一個是母親。

母親聲嘶力竭地責問祖母為什麼讓阿虞背負不該屬於他的一切,祖母卻說,那是大道。

祖母和他說,就算是為小景死去,那也是他命中注定的事。

祖父狠狠皺眉,從此白髮蒼蒼的老阿公編造一個個英雄夢哄他,哄得他徹底把期待和牽掛交給了遠方山中劍門裡的女孩子。

「我真的可以保護小景嗎?」

「當然了,你是她命中注定的人。」

十年前,祖父這麼說。十年後,祖母那麼說。

祖母的信中說:「我已告知小景你要去淨山門接親的消息,和她好好說吧。你們隔了無數山巒無數河,瑣碎誤會無傷大雅,正視天道賦予你的命運吧。我相信,她會喜歡你的。」

母親抓著他的手:「這次,你終於可以告別老妖婆的胡說八道了。為了我,也要把婚退了。去吧——你舅舅陪你一起去。別理那些瘋話了。她當年就討厭你,好阿虞,別理她了。」

瘋話嗎?一生里他聽了多少個命中注定,說了多少回天命之約?誰是瘋子,被祖父祖母教出來的他都不能是瘋子。

他睜開眼睛,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丹櫻花開得蹊蹺,他止不住千思萬緒。他回憶夢中對話,那都是真實發生的事,他皺了皺眉。

燕山景此時卻蜷曲在床上,熱汗直冒。

所有的熱都來了。汗淋雨下的熱,皮膚麻癢的熱,口乾舌燥的熱,她伏在竹床上,床都被她折騰空了,沒有被褥,沒有鋪蓋,幾乎脫得不剩什麼,仍然熱得呼吸困惱,她用僅剩的理智守護住了她的上衣,卻不知她的上衣已被汗液浸濕,裹在身上皺巴巴一團。

身邊的人影來到她的床邊,他探了探她的額頭。

燕山景抓住他的手,奇怪啊,渾身冰涼的時候可以靠著他取暖,可熱得想滿床打滾時,他的手又是唯一的涼意。燕山景捉住他的手,臉上的每一寸肌膚都蹭遍了他的手背。

小司時而又聾又瞎,而她發作起來則是冷熱交替。不是冤家不聚頭,沒這麼極端的中毒症狀,怕是也沒有緣分相見。

燕山景苦笑著,她抬起薄霧濛濛的眼睛:「我……」

姬無虞見她這樣,就知道是毒發了。月水如潮汐,平時只是如同月升月落一般尋常的規律,此時卻真可能害死她。

她的冷熱交替也根本不是單純的毒發,若她只是中毒,此時早就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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