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蝴蝶猛撲向孩子的口鼻,南流睢輕聲道:「那女人不是他的母親,她沒有生育過。」
她被巫醫和崔霽制住了,燕山景神情複雜地目光游移。
黑蝴蝶是南流睢自己的蠱蟲,方才誘引過後,似乎從孩子體內帶走了什麼,南流睢伸出手,一個小小的黑點在他掌心蠕動,剛剛還伸出手找孩子的女人表情茫然,她左顧右盼,不知道她剛剛在幹什麼。
南流睢抱著孩子晃了起來哄他睡覺,可他仍舊滿臉憂心:「大公子的構想讓我膽戰心驚,他似乎在做某種可怕的實驗,他要人主動去死,還要一個女人對不是她的孩子生出母愛,人的情感最初就是舐犢之情,若母子情深都能人為操控,他操縱人心,不是輕而易舉?我從不知道阿憂是那樣的孩子,我們都被他騙了。」
燕山景深吸一口氣,她舔了舔嘴唇:「敢問前輩,他們取出子母蠱後,還會繼續虛假的母子情深嗎?」
「不會了。」南流睢看向那個女人,她身側懸掛著三幅畫像,佛像老君像西王母像,巫醫正在搖晃一個骷髏頭,頭顱里不知塞了什麼,那異物滾來滾去,發出讓人不安的響動。
崔霽和他前妻分離的故事沒觸動過燕山景,此時這種子母蠱的殘忍卻讓燕山景心中異動,她輕聲問道:「我和姬無虞,若取出丹櫻蠱,我們還能和以前一樣嗎?」
南流睢驚愕地抬頭看她:「世子同意了?」
「我還沒問過他。」
「太君最討厭用蠱蟲做歪魔邪道的人,她不屑於操縱人心。我想,你們的感情是自然生發的,取出後,不會像這對可憐人一般。」
燕山景放心了。她長舒一口氣:「好,我會把這些事告訴姬無虞的。之後還要麻煩前輩了,我們要取蠱,只能勞煩您。」
燕山景忙來忙去,在此地見到了大量被姬無憂改造過的人,有人額頭上鼓出一個淡黃色巨大膿包,膿包中似乎有活體在動,那活體就快要破出膿包而出了,如快要孵出小雞的雞卵一般。
巫醫安慰燕山景:「看著可怖,但此人神志清醒。等他飲下麻藥湯劑,我就為他割去寄生之物。」肉體之痛可以痊癒,精神萎靡康復卻難得多。
另一個人抱著一個巨大的南瓜,南瓜的瓜瓤全爛了,裡面的天巫神像手臂正在動作,如有人牽絲引線,他拿著一個小刀在南瓜的外皮上刻畫,燕山景問起其他蠱師,是南理文字嗎,可蠱師搖頭:「他畫的是九個太陽九個月亮,是他們天巫神教的一首經頌,九日九月,天神現世,死去的魂靈復甦。」
蠱師朝燕山景比了個噓的動作,接下來他眼疾手快,一腳踢開那南瓜,騎坐在渾渾噩噩傷患身上,手裡捏著個銀勾,直塞到他喉嚨里,燕山景目睹一條小銀蛇爬出喉管,驚詫道,可蠱師大汗淋漓如釋重負:「好在是蛇蠱,也沒有將他咬得腸穿肚爛,都能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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