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弟失蹤和摘月齋有關聯嗎?」
「半年前,蕪鳶城爆發天巫葬坑之亂,和你們誘騙燕景去蕪鳶城的日期吻合,有解釋嗎?」
燕山景伸出手,姬無虞沒看她,但準確無誤和她完成擊掌。不做情人,不做丈夫,他也是個很靠譜的盟友。他問的,全是她困惑的。
尺八不打算再為他說話,吳名刀失血過多,氣若遊絲,燕白獨自一人,沉默不語,眼神在姐姐和觀棋之間來回流轉。
「我……和那個人……都想要繼續父母的事業……」燕白垂下頭,「阿娘為了摘月齋付出了一切,我們不能讓摘月齋斷在我們手裡。我們沒有為摘月齋效力,相反,是整個摘月齋為我們效力。」
「我的身上有母親的筆記。姨媽那裡有另外半本,你們看了就知道了。」
姬無虞果然在他身上找出了直璇璣的筆記,吳名刀——不,是直楊柳,遞過來了另外半本。筆記合二為一,摘月齋的布防、丁憫人的墓葬傳說、燕蹀躞的偃甲圖,一應俱全。
燕山景在眾人的目光下打開了母親的手札,她那瞬間幾乎呼吸困難,她竭力地回想母親,可她幾乎只能想起來鳶樓里聲勢浩大的游神隊伍,璇璣娘子生,璇娘子遠,璣娘子近,蜉蝣萍草,遠近而已。
「我第一次看到了淨山門的山巒,那些山擺放得很整齊,像我的筆架,還像兵器架。今天落了雨,我還丟了錢。」
直璇璣第一次看到了淨山門的山巒,那些山擺放得很整齊,像她的筆架,還像兵器架。那天落了雨,她還丟了錢。她才從聽風樓樓主手中要到的整個摘月齋明年的款額,全都丟了。
第66章 故夢(一)
不久後,直璇璣就在乞丐堆里看到了她的錢包,只有一個荷包,裡面一文錢都沒有。直璇璣冒著身無分文的危險,傾家蕩產當了她的劍,賄賂了那個乞丐,終於得知給他荷包的男人上了淨山門。乞丐斜眼看她:「你找他,得過淨山門的劍關。」
過劍關,不難,就像取走她筆架上的一支狼毫,也像從大到小從沉到輕擺好她的武器,劍關易過人關難過,淨山門守山弟子目光如劍,問她姓甚名誰,直璇璣自然不答,過五關斬六將,衝破人群的重巒疊嶂,飛鳥繞樹,哨聲如歌,參天古樹上的少年手負傳世古劍,正同他的師兄弟們比武。
可他的師兄弟們表面是笑,可笑不過是面上敷的粉,劍從少年的四面八方來,他輕易地還了回去。原來是個天才。只有天才如此,才能偷走她的錢。
那少年見苦主來問,他絲毫不慌,反而,他彎身躲過師兄們的劍招,正倒懸在樹上,還有心情毫無顧忌地沖她一笑,直璇璣沒抓到他的衣角,頭上卻又少了一根朱釵。
她披頭散髮地站在人群中,人們都在猜她的身份。
直到他贏了劍,才一步一步走向她。
他得意地揮了揮手:「摘月齋妖女,來找死?」
朱釵斜飛,鑿進樹幹中,玎璫留響。
「我死不死我自有安排,你的生死,我也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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