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劍道人說到這裡,便略帶同情道:「摘月齋解散的日子不遠了。」
燕山景和燕白都渾身一震,尺八更震撼:「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樓塌了……」摘月齋當時中興是他親眼見證,可受制於人,繁華落寞甚至是存在消失都只是聽風樓主一句話的事。
這邊燕山景還得照顧突然精神頭很好的師父,她得多陪陪他。燕山景不願意想那個詞,但還是要承認,師父理智突然轉好,多半是迴光返照。
那邊的南理人們卻顯得頗為高興,姬無憂現下的依仗是摘月齋,可摘月齋自身難保。聽風樓要解散他們,也只是要把探子們帶到北方去,有點眼界的都會選擇去北境建設,或者留下來整理文書,沒人會去拚命,沒人會想再得罪南理。
茱萸衡丟失的那一冊史書恐怕很快就會還回來了。
史書歸還在茱萸衡新婚公子桌面上的那一剎那,燈全亮了。
而燈一亮,燈下無人。
燕山景比所有人反應都更快,追了上去。其他人善後,她追的速度已經算極快了,可是四面都見不到人影。她吊著一口氣,還要再追,燕白已追上來:「他們帶走了觀棋。」
故技重施,姐弟倆面面相覷。
一切都如人所料,觀棋坐在寧忍冬對面,寧忍冬沒什麼變化,她沒有波瀾,死水般的眼睛緊緊盯著觀棋:「解藥。」兩個人旁邊是面色蒼白的燕玄,口中不住溢出黑血。
「師姑,算得對。」
「她算到你們會來,所以有埋伏。」
「算到,你們會預備埋伏,抓我,所以,世子給了我毒藥。」
故技重施,可燕山景和觀棋怎麼會上第二次當?
寧忍冬逼近觀棋,重複著一個詞:「解藥。」
「你們,和我,回去。我就給解藥。」
聽風樓的命令一下,摘月齋土崩瓦解,兩個人手下的探子七零八落,摘月齋的未來一眼望到頭。寧忍冬當然不會完蛋,只要她想,她立刻能在北境成為頭目之一。也許和別人分北境的權力沒有一個人獨占鰲頭來得痛快,但寧忍冬有路可走。
可燕玄呢?燕玄真的有路可走?或者說,他選擇的路,究竟是光復摘月齋,還是守護他要繼承偃甲衣缽的執念。
燕玄擦掉嘴角的黑血:「我跟她回去。」
寧忍冬冷笑一聲,她點了他的穴,她輕聲道:「窮途末路之時,你有什麼話就跟她說吧。點穴只有一刻鐘的時間,她給不給你解藥,要看她對你感情多深嘍。她不給,你就一個死字。」
隨後她獨自離去,觀棋自知打不過寧忍冬,方才下毒時,寧忍冬躲閃得就相當快。她沒有去追她。寧忍冬的背影寂寥,觀棋扶住了燕玄。
眼下只剩下觀棋和燕玄,觀棋提著劍往後走,燕玄步步緊逼,兩人沒走多遠,這裡仍是雪廊管轄之地,觀棋並不危險。
可觀棋時時刻刻都在提防他,燕玄卻卸了勁,趴在她背上,濕滑的血液挨到觀棋脖子上,她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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